大雪覆蓋著整個皇城,屋梁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冰錐。抬頭望去,晶瑩剔透。
皇城裏的人還沒有從這場大雪中緩過勁來。街道上走著零零散散的路人。偶爾幾家商鋪的開門做生意。路口拐彎處,賣茶葉蛋的婆婆不停地吆喝著“茶葉蛋嘍,剛出爐的茶葉蛋嘍”
郡王府西苑。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紙照進屋裏,使得原本冰冷的屋內暖和了許多。
床上的人動了動,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洗的發白的帳幔,靠近床尾的細雕窗下擺放著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台,隻是那彩貝脫落了不少。顯得陳舊。地麵上放著一盆正燃燒著木炭,泛著紅光。西麵的牆上掛著一副美人點燈圖。正前方有一個黑色案幾,案幾上有一把琴和插著幾束百合的八寶瓶。
這不是她的房間。
屋外傳來腳步聲。白心轉頭看向屋外。
門簾被掀開。一個約十一二歲梳著雙丫鬢的小姑娘,大大眼睛,圓圓的臉,穿著肥大的花布褂子,衣袖外翻,端著一盆水進來,腰間的粉色香包穗子隨著她走動蕩漾著。
白心一時恍惚。
“小姐,你醒啦?好些了嗎?”
白心慢慢做起身。待看清了說話之的人道“有點頭疼”,頓了頓“這是什麼地方”
“這裏是郡王府,”小姑娘滿臉擔憂,將一側的五彩祥雲靠枕放白心身後,讓白心靠的舒服些。“小姐,你又不記得事兒了,自從你進府了郡王府之後,便時常記不得事,如今發病越來越頻繁。若夫人還活著一定得心疼死”
“郡王府?夫人?”她的母親武安侯夫人在生她的時候難產不幸逝世,白心隻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停止流動,抓住眼前之人的胳膊,厲聲道“現在何年何月”。小丫鬟被白心的話驚嚇道,“回小姐,大晉元仁十五年”
“元仁十五年,十五年……”白心瞪大眼睛,元仁十五年,她死去的兩年之後。
但眼前的小丫鬟,身下到的床榻,以及透過窗紙,溫暖的陽光灑在她所蓋的被褥上觸摸到的溫暖都那麼的真實。白心不相信牛鬼蛇神,但是已死之人重新活過來著實不可思議。
小丫鬟見白心半天不動也不說話,以為又要發病,將已經熱好的藥端到白心麵前,笑道“小姐,這藥是剛熬的,趁熱喝吧”
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被一陣苦澀的藥味道熏到。白心柳眉微皺,瞧著碗裏黑乎乎的藥汁,餘光卻轉向幾案上開的正豔的百合。雙眸中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一閃而過。百合在大晉及其稀有,與大晉國花——牡丹一樣珍貴,冬天開花更不易,一般都是大戶人家專門建立溫房來種植,保持適當的溫度使百合四季常開,瞧著這屋內的擺件裝飾,與那精心培育的四季百合完全不符。
“平日裏郡王和郡王妃待我如何”
小丫鬟一愣,有些難為,不知如何作答。小姐以前不高興她說郡王妃的不是,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要收斂脾性。可她就是看不慣郡王府裏那些小姐一邊跟自家小姐要東西的嘴臉,一邊又在背後使絆子。
“但說無妨”
小丫鬟深吸一口氣,道“奴婢覺得郡王很喜歡小姐。郡王妃對你並不好,府裏的那些人要不是得了郡王妃的命令,哪敢欺負小姐,天天拿針繡活給咱們,做不完廚房不給飯吃,可奴婢心疼小姐。”
大晉有三大郡王,除了敏郡王李槲早逝,琪郡王約十七八歲,還未嫁娶,就算時過倆年有娶妻,不會有她這般大的子嗣。最後一位郡王便是裕郡王李賢,她未病逝前,府裏丫鬟在坊間聽說有一個女子拿著玉佩去裕郡王府認親。氣的郡王妃唐嫣進宮要和離。回府後繪聲繪色的說給她聽,她當時隻是一笑置之。
“你說的可是裕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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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過年了,新的一年裏新氣象,請各位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