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過分的瘋狂(2 / 2)

靈芝沒敢撕,在小妹的怒目下,乖乖地把發言稿放在原處。下台階的說:‘我以為是楊老師什麼大作哪!“

”就是楊老師的,你有什麼權利給撕?在家裏霸道行嗬!這小名不濟叫學校!怎麼還有大教員和小教員之分嗎?”小妹嘴角連珠炮似的,“轟”的靈芝暈頭漲腦,臉上一紫一紅的。頭一次遇上厲害碴兒。

“楊老師,你給我寫!”小妹命令。靈芝拿眼示意我,不讓寫。我猶豫一下心想:還是寫下去為對。就又動筆了。

第三天星期日,“物資交流大會”終於揭開了帷幕。所謂“物資交流”隻不過是把屋內的東西搬到屋外。雖然橫幅彩旗,廣播聲聲,但東西仍然奇缺。“上海春雷表”隻拿來五塊,早已被公社有頭有臉的人弄走了,隻有“東風”表,還剩兩塊擺在廚窗裏。自從五八年**到六六年**以來,物品越革越少。什麼都要票限製,隻差老娘們的衛生紙不要票了。參加交易會的人比肩繼踵,絡繹不絕。會場上廣播喇叭正在廣播“偉大的空話”。省市電台記者也來了,準備現場錄相在報紙電台上發表廣播。大會開始後,仍然是老規矩,先念一段證明形勢大好的“胡話”然後又批罵一通兒所謂的“**翻案風”,接著才是正題。接著是貧下中農代表沈嘞嘞發言。他站在高高的大台上,剛念完“經咒”,下麵群眾就憤怒了。當省市電台記者剛舉起照相機要照,打開錄音機要錄的時候,群眾的憤怒大到了頂點。“形勢大好,好他媽個屁!”“買啥啥沒有,連飯碗都買不到,老百姓快紮脖啦!”“竟放他媽的驢杆屁!胡吹亂吹一個點!”“你下來!別他媽的當傳聲筒,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群眾一齊心,“忽通”“哢喳”一聲,把台子給推倒了,後麵的“領導”“要人”都最先跳下台子,隻有沈大嘞嘞腿腳不靈,沒跑靈便,被砸在台子下麵。一條腿被木頭砸斷了。人們七手八腳地把沈大嘞嘞扒出來,抬進了公社衛生院。靈芝今天也來了,和她二妹子、她哥在一塊,我幾次靠近她,想和她說話,她都躲了。還生我給小妹寫發言稿的氣哪!女人忌妒心也這麼強啊!

開過“物資交流會”不久,我上課往外走時,無意中把靈芝門口椅子上的坐墊給碰掉地上。她讓我給揀起來,我不肯。她就像瘋了一般把我的坐墊扔到外麵花池子上麵雪地上。我也把她的坐墊扔到外麵地上。她把自己的揀起來,一邊打掃上麵的雪,一邊說:“你等著!”

等我下課回來,我的坐墊真沒了,我和她要。她一口咬定不知道:“誰知道啊!我又不是你的小打?你給多少錢顧的!”

小玲問:“你下課回來沒看見!”

小妹說:“你的眼睛太不好使啦!”劉光輝說:“往上看!”

我往棚頂上看,書櫃上都沒有。劉光輝說:‘上外邊再看看!”

我到外邊往房上一看,坐墊正躺在二類雪多的地方。我讓靈芝往下拿,她說:“誰讓你扔我的啦!你自己沒長手!”

我沒辦法,隻得把她的坐墊搶過來我坐,好多天她既不從房上拿下我的,也不要她的,真有挺頭。可能她是有意展覽展覽我們之間的不尋常的關係。就這個機會我們天天逗口,我滿屋子追她。她也滿屋子逗我,嘻嘻哈哈,實在有趣。有時我把她逼到牆角,用拳頭輕輕地點她的腰,她用幸福的眼光回報我。一天她把我引到值宿小屋。我想親她一下,滿屋子人,無從下手。隻有和大夥閑嘮嗑。劉光輝扔給我一顆葡萄煙,靈芝從中間一打,那顆煙正好落在地下桌子上。沈小妹拿起要遞給我,靈芝又上去一把抓過去,把煙折成兩截。樊小玲把兩個半截煙從桌子上剛要往起拿,靈芝又搶上來把煙扔到地上用腳給踩碎了。我看她像瘋子一樣,就把她鋼筆搶下來扔到地上。靈芝的醋意還沒有出盡一頭栽倒在炕上,像一條死狗長拖拖躺在炕頭。臉又蠟一般黃了。人都散了,我回到教員室,劉立夫別有用心地對校頭說:“白靈芝病了,讓你給串串課!”

我知道其中奧妙,隔一會兒我去小屋去看看,屋裏隻有她一個人。臉朝下屁股朝上趴在炕上,我真想在她屁股上打兩鞋底子。一想她正在氣頭上,別再惹她了。就退出小屋又回到教員室。校長寵大胡子給我念殃:“楊家灣,奇事多,一年出一個!”

去年出的是大隊副書記女兒和青年教師趙國慶的婚外戀。說完拿起筆記本說:“我去看看,鬧的是什麼病?”

去一會兒馬上回來了。原來我剛走,靈芝就爬起來上課去啦。又隔一個星期,劉立夫用竹杆把我的坐墊給捅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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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