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歸去來兮,“打電話的少女”(2 / 3)

不久,一封來信再次點燃了偵查員們的希望之火。退休幹部老張稱,一天晚上他在“打電話的少女”雕塑對麵的國泰電影院看完電影,發現有兩個拾荒人模樣的男子推著板車,板車上好像裝著一座人體雕塑模樣的東西,慌慌張張從他麵前走過。後來,老張看見媒體報道,才聯想起來:那兩個男子有重大作案嫌疑!偵查員從老張保存的電影票根展開了調查,但老先生觀看的那部電影是從4月初開始放映的,當時已經案發了。線索就這樣又斷了。

猜測紛紛,疑雲四起

與此同時,種種議論和猜測紛紛響起。有人說是拾荒者當廢銅賣了,也有人說極有可能是落入那些具有一定藝術修養、喜歡收藏各類藝術作品的“雅賊”之手了。聞聽此言,偵查員笑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比之被‘俗偷’野蠻敲碎,倒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還有一位在畫院工作的人告訴記者,在國外,有些人喜歡將擬人化街頭雕塑偷回家裏,和自己朝夕相處。“打電話的少女”說不定就是被有此類怪癖的人偷走的。

由於媒體的披露和介入,盧灣警方麵臨著巨大的輿論壓力。部分市民甚至聯名寫公開信,表示願意自己出錢,重塑此像。而讓警方沒料到的是,正當他們全力查尋的同時,圍繞著“打電話的少女”的去向,在一些媒體和市民中間竟也產生了一連串連鎖反響,搞得警方“啼笑皆非”:有人將其他相似的雕塑誤認為“打電話的少女”而給媒體打去舉報電話;有人不惜從晚上的10點起到次日淩晨的5點,“埋伏”在案發現場“偵查”周圍情況,期望“場景重現”……

2000年10月16日晚9時,偵查員突然又接到緊急報告,說是“打電話的少女”銅像已經回到了淮海中路、茂名路口的失蹤之處,目前現場正圍聚著上百名遊客在駐足觀看。偵查員心裏一驚,馬上驅車趕了過去。

到達現場後,偵查員們看到密密麻麻地圍著數百人。他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擠了進去。一看場地中央果然立著那個讓他們“朝思暮想”的“打電話的少女”。可再仔細一瞧,偵查員們傻眼了:“少女”的眼珠怎麼會動啊?經詢問,原來,這是上海小舟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特別策劃的“找回失蹤打電話的少女”公益宣傳活動,那銅像是由真人扮演的。

麵對此情此景,偵查員們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種種跡象,種種猜測,一下子使此案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一晃四年仍去向成謎

一晃眼,四年過去了。案件的偵查一直未有實質性突破,成了一起“無頭案”。

盧灣公安分局刑偵支隊重案隊的吳隊長一直負責此案的偵查。回憶起那四年中的一段段偵查往事時,他百感交集,感歎道:“且不說我們的工作艱辛了,當時,有許多人根本就不相信警方有能力偵破此案。因此,也就有了好事者和一些不明真相的市民‘製造’出一連串啼笑皆非的猜測與怪事。一時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鬧得輿論沸沸揚揚,給我們平添了許多壓力。”他坦言,“打電話的少女”是當時每個偵查員心頭的隱痛,他們始終牽掛著“打電話的少女”,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放棄。

2004年6月,上海城市雕塑展覽會在上海隆重舉行。五彩繽紛的城市雕塑讓上海市民在享受了一道道“藝術大餐”的同時,亦勾起了他們對“打電話的少女”的懷念。沉寂一時的“打電話的少女”失蹤案重又被市民和有關專家提起。上海市的領導亦對“打電話的少女”失蹤案作出了重要指示,責成上海市公安局查清案情,盡快破案。

根據市領導的指示精神,上海市公安局有關領導親自掛帥,由市局刑偵總隊和盧灣公安分局刑偵支隊迅速組成聯合專案組。專案組對四年前的調查工作進行了梳理、分析,偵查員們一致認為:當年的偵查思路和判斷是正確的,偵查方向也沒錯,犯罪嫌疑人看中的是銅,而不是看中這件藝術品本身。因此,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就是外省市來滬的拾荒人或小商小販,應該以這些對象為主攻目標。於是,一條條有針對性的布控指令、措施立即貫徹下去:向全市及華東地區刑偵協作單位發出懸賞3萬元的協查通告;在全市各監獄和公安監管場所的在押人員中積極深挖有價值的線索;對2000年以來在上海從事無證回收廢舊物品人員進行排查;對上海廢舊金屬主要流向地江浙一帶的有色金屬交易市場進行排查與走訪。

價值20萬的藝術品被賣了廢品

功夫不負有心人,地毯式的排查終於有了成效。某監獄的一名在押人員看到警方的協查通告後,神態十分反常,被監獄民警察覺。民警立即找他談心,在反複的政策教育下,他表示自己知道“打電話的少女”銅像失蹤的線索,要檢舉立功。

據他交代,2000年春節過後的一天,他和江蘇淮安來滬人員胡正龍、趙謝俊和許國興三人一起喝酒時,這三人醉酒後“自豪”地談起,曾經聯手在淮海路盜竊了一座銅像,賣了錢後平分掉了。胡正龍、趙謝俊和許國興三人是親戚,在上海無正當職業,主要以撿垃圾、收廢品為生,沒有固定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