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無力感是最大的敵人(3 / 3)

蕭義舉著剪刀,孫健的三個手下也不敢接近。

誰都知道,刀子在手是一種威懾,但如果真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事態就嚴重了。對孫健而言,多年來蕭義、汪震等人和自己處處作對,在工讀學校讓自己難堪,在外麵遇到後肯定要讓他們吃點苦頭;對嚴海來說,多年來卑躬屈膝對著汪震、蕭義,還經常被汪震打罵,自己早想出這口氣,現在自立門戶,能利用這機會體驗做老大的感覺,實在是心情舒坦。孫健和嚴海互相利用著對方,但總的目標是一致的:讓蕭義、汪震難堪,能對他們暴打一頓,是最好的解氣方式。

王自成被光頭按在桌子上,叫道:“求你們了!嚴海!看在大家兄弟一場的份上,放過我們吧!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嚴海拾了抬下巴,光頭給了王自成一個耳光。

“二狗子,你這還想談判?你不是叫二狗子嗎?叫幾聲,我放了你。”嚴海冷笑著。

“王自成,你要怎麼樣就隨你吧!”汪震喊道,“以後你安心送你的外賣!別回來找我了。”

王自成流下了淚,問嚴海:“你真的肯放了我?”

嚴海哼了一聲:“我還是講信用的。”

“我呸!”汪震向嚴海吐口水,“跟老子玩無間道,你和鬼去講信用!”

這時厲平等人圍成一圈,把兩個女生和蕭義圍住,不讓嚴海他們接近。

“厲平你們幹什麼?!”蕭義大聲喝道,“這是我的問題,你們不要參與進來!”

厲平舉著飲料瓶,笑了笑:“不好意思,你是我們的班長。”

肅義的心宛如幹涸的土地遇到了雨水,那種感覺就如同那時艾躍子老師給自己證明清白一樣。他忍住眼淚,緩慢地向門口方向移動,三個不良青年跟著蕭義緩慢移動,怕他偷襲孫健,牆門的兩人靠住門。

“汪汪!”王自成流著淚,學起了狗叫。

“哈哈哈哈!”10人哈哈大笑起來,嚴海示意光頭放開王自成。

“走吧。二狗子,你真乖。”嚴海揮手示意王自成離開。王自成戰戰兢兢地看著汪震,他感到恐懼,也感到無能為力。對方拿著刀,怎麼看都是死路一條,這時候還不如裝狗叫,留一條活路,可是汪震不是這種性格,還在和對方對峙。

“二狗子識時務,汪震你放下刀,學幾聲狗叫,我就饒了你。”嚴海哈哈大笑。

汪震眼睛突出。瞪著嚴海,仿佛要噴出火來:“老子變成狗都要咬死你!你在那裏等著!”

王自成繞開光頭等人,來到嚴海麵前,嚴海擋著門。

“你不是說讓我走嗎?”王自成戰戰兢兢地問,甚至不敢直視嚴海的眼睛。

“狗不能走大門。”嚴海分開雙腿,“鑽過去!”

“你!”王自成感到臉上被抽了耳光,又被人吐了口水,這樣的奇恥大辱,除了韓信,誰能忍受!

“老子跟你們拚了!”汪震揮刀向嚴海衝了過去,爆炸頭愣了一下,光頭拿起凳子砸了過去,汪震背部受到重擊,倒在地上,刀掉在地上。

聽到裏麵異響,服務員開始死命敲門,有的人拿起手機報警。

“老大!”堵門的人喊了一聲孫健,“怎麼辦?”

孫健踩住汪震的臉,罵道:“一不做二不休,無非再進一次籠子。汪震你不是要和老子單挑嗎?”

汪震被背部的疼痛折磨得快要昏過去,孫健那一腳踩下來,讓他暫時忘記了背部的疼痛,變得清醒起來,他哀求道:“嚴海、孫健,你們贏了,我服輸。求你們不要再打擾蕭義了。”

蕭義要衝過去,三人擋在他麵前,明晃晃的刀子閃著寒光。

“蕭義!”謝芳尖叫道。

“蕭義!”汪震喊著,“別過來!你好不容易走上正道,兄弟我可不想拖累你!孫健,你要殺要剮都衝老子來!”

孫健收起刀,拍手笑道:“好感人啊,蕭義走正道?為了他的正道,你汪震要犧牲自己?哈哈哈哈!別扯淡了。我們這樣的人出來有什麼正道能走?”

“蕭義就能走正道!”謝芳鼓起勇氣,對著孫健喊道。

嚴海歪著腦袋,問蕭義:“正道?哼!在派出所時,你的那個唐僧替老子求情,哈哈哈,想讓老子走正道?”

蕭義知道嚴海說的是楊子。他拿著剪刀指著嚴海:“你不要辜負楊子老師為你求惰,快點收手!”

嚴海兩手一攤:“我隻不過是想讓你和汪震感受到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別以為老子就是你們的小跟班。你學狗叫,從我褲襠底下鑽過去,我就放了你。”

汪晨一手抓住孫健的腳,使勁一拉,把孫健的腳移開。孫健摔倒了。汪震站起來,光頭、爆炸頭、黃頭發一擁而上,對汪震一頓拳打腳踢,刀子劃破了他的皮膚。

“住手!”蕭義喝道。這時朱磊醒來,嚴海一回頭,朱磊立即縮在牆角,用手捂住眼睛。

汪震猛地把爆炸頭衝撞在地,桌子、椅子倒了一地。“蕭義你別插手!”汪震大喊著,“都衝老子來吧!”見汪震拚死一搏,原本看著蕭義的三人一擁而上,對著汪震拳打腳踢。

蕭義知道汪震是為了讓自己不要惹上這個事件,可是,自己怎麼能眼看著這樣的好友被惡人毆打呢?!

這時孫健從地上爬了起來,門外的服務生和警察叫喊著撞開了門,他們衝進來,瞧見如此一幕:

孫健舉起椅子,椅子先是砸中譚維維的腦袋,譚維維捂著鮮血直流的頭倒在地上,然後孫健舉著椅子向汪震後腦砸去,蕭義大喝一聲,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撞開孫健,和他倒在一起,地上流出一攤紅色的血跡,孫健臉色蒼白起來,冒出冷汗,手上滿是鮮紅色。蕭義呆呆地坐在地上,雙手鮮紅,一把剪刀插入孫健的腹部。

“都住手!這是我們的同學!”餘一鳴、厲平等人衝了上去,“快叫救護車!”謝芳大喊道……

此時的蕭義瞪大眼睛,呆呆地坐著,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可不想輸了比賽,就聯手吧!”

“蕭義,你是我們的班長!”

“蕭義是清白的!”

“蕭義,你要證明謝芳是正確的,你是值得依靠的!”

“快畢業了,以後你開麵包店,兄弟幾個靠你了!”

“加油,蕭義!”

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如同電影一般在蕭義的腦海裏閃過,自己那麼努力到現在,終究不能擺脫過去的束縛,還給同學們帶來那麼多傷害!無力感湧上心頭,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一周後。會議室,校長、教導主任、朱磊、楊子、派出所關所長都到齊了。

江寒月的頭發白了很多,學生在校外出了那麼嚴重的鬥毆事件,這幾天他感覺心力憔悴。

“我宣布幾件事情。”江寒月皺著眉頭,“這次校外不良少年尋釁滋事的惡性鬥毆事件,一是找中西麵點(2)班的蕭義報複,二是不良少年對該班學生王婷婷爭風吃醋引發鬥毆。作為班主任,朱磊在這次的事件中處理失當,考慮到你剛大病歸來,不作為辭退,請你自己打辭職報告。”

“什麼?!”朱磊拍案而起,“當時10人拿刀子,你要我怎麼辦?”

“聽學生說你當時否認自己是他們的班主任,讓他們到飯店外解決爭端。”賀主任鐵青著臉,“作為老師,特別是男老師,你怎麼能這樣處理事情?”

江寒月咳嗽了幾聲:“不單是因為處置失當,你看看這個。”江寒月扔出一疊紙,上麵寫著《問題學生德育研究》,署名是“朱磊”。

“你把別人管理班級的經驗作為自己的成績,準備對外投稿,這樣卑劣的行為,不能再允許你當老師了。”江寒月打開天窗說亮話。

“行!”朱磊把紙卷起來,指著江寒月和楊子等人,“你們真行,出了事找我這個替罪羊。”他對關所長說道,“我要報案,中西麵點(2)班的學生在年初掃雪時毆打我,導致我進醫院請長病假,今天我要把真相都說出來!”

楊子一愣,他隱約覺得朱磊摔倒沒那麼簡單,如今他見自己被要求主動辭職,幹脆說了真相,而據他所說毆打他的人,幾乎占全班80%的人數。

“我會讓下麵的人重新調查,並且立案。”關所長嚴肅地看著朱磊。

“如果真是這樣,這些學生都要受處分。蕭義、王婷婷就幹脆勒令退學。”賀主任提議道。

這樣一來,自己班的學生大多數會帶著汙點走上社會,而蕭義和王婷婷眼見畢業在即,如今卻一個麵臨審判、一個父親還在醫院盼著她畢業卻要被退學。楊子覺得仿佛跌入了深淵,無力感湧上心頭。他掐了自己的大腿,努力使自己囚疼痛而清醒,仿佛在深淵裏尋找可以爬出去的繩索。

“不行!”一直沒說話的楊子站了起來,看著賀主任“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