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位少俠還……”
“等什麼等,他那麼能打,肯定不會有事的。再說了,誰讓他那麼貪財呢,這叫咎由自取。”
沒等楚姍姍把話說完,陶歡便已拉著她迅速離去。
江流兒盯著遠處的陶歡,見對方竟還衝他做了個鬼臉,而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一時咬牙切齒道:“死丫頭,給我等著,我饒不了你!”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走啊!”差役們拿刀架住他嚷道。
江流兒擺著雙手,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輕聲道:“各位大哥,刀劍無眼,我這就走,能不能別把刀靠得我這麼近呀?相信我,這一定是場誤會,我肯定是冤枉的。”
就在此日的破曉時分,幾縷刺目的光線射入寂寥的山林,隨即照亮了一切。
幽林之間,“九尾狐”塗山芊倚樹而立,麵色慘白,長發淩亂,雪白的衣衫沾染著斑斑血跡,散發出鐵鏽味兒的腥氣。倏爾,一縷微風自她頰邊拂過,撩動了幾根發絲。
狐女頓時警覺起來,慌忙地回眸望去,隻見一男子已走至近前。
來者身軀修長,風華英挺,是個膚白色嫩的俊美青年,臉龐清瘦,下頜微尖,銀灰色的長發隨風而動,淡金色的雙瞳閃爍動人,身穿素錦衫,肩披雪狐裘,散發出一股寒氣,甚是逼人。
他與狐女同類,亦為獸靈,乃是江湖中人聞之色變的“銀狐”——張筠翳。
塗山芊輕笑一聲,冷冷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小翳呀!六年不見,竟都長得這般俊俏了。”
“哪裏,看得過眼罷了。倒是姑姑您,六年過去卻風華依舊,真是駐顏有方啊!”男子微微一笑,很是迷人。
“聽說你自打離了青丘,便平步青雲,這才二十二歲,就成了天魔四羅刹麾下的堂主,真是出息啦!”
“承蒙幫主抬愛,才有幸被委以重用。當然,這歸根結底,還得多謝了宮主和姑姑的悉心栽培呀!”男子作揖道。
“哼,謝倒不必了。我已非青丘之人,跟你也沒有多少關聯了,今日寒暄上幾句便夠了,還有事,先走了。”塗山芊轉身欲走。
張筠翳撲哧一笑,帶著幾分陰沉的語氣道:“姑姑以為,說走就能走嗎?怕是,不大容易吧!”霎時,地麵凝結成冰,林間的樹木皆被冰雪包裹,紛紛長出了冰刺直指狐女,一團寒氣籠罩四周。
塗山芊當即轉身,厲喝一聲,九條白尾隨之閃出,激起層層殺氣直逼男子,“難道,想在此拚個魚死網破?”
“究竟是魚死網破,還是以卵擊石,姑姑心中,比我清楚。”男子冷笑道。
“看來今日,我是逃不掉了!”
“那倒未必!”張筠翳輕彈手指,融了狐女身後的冰刺道:“姑姑應當慶幸,先找到你的是我,而非其他堂主。至少,可保性命無虞。”
塗山芊將信將疑道:“你是想放我一馬?”
“也不全是。”張筠翳收斂起笑容,“實不相瞞,姑姑此行來關中的目的,我們心知肚明。不過,你所謀之物,青嵐可是誌在必得哦!識時務者為俊傑,倘若你就此罷手,青嵐幫必然既往不咎。如何?”
“好個誌在必得,”狐女冷笑道:“隻怕你們最後,還是會百密一疏,功虧一簣啊!”
“姑姑何必如此固執?”張筠翳麵露怒意。
塗山芊苦笑一聲,緩緩道:“現如今,錦衣衛和青丘宮對我步步緊逼,若得不到此物,即便今日不死在青嵐手中,日後依舊難逃一死。所以,我和你們,是一定要有個了斷的。懂嗎?小鬼!”言訖,凝神聚氣,準備應戰。
張筠翳背過身去,冰雪驟然消融,隻見他緩聲道:“你的存在,終究會是個變數。比起穩操勝券,意想不到的勝利反倒會更加有趣。所以,你走吧,但願下次交手之日,姑姑不會令我失望哦!”
“哼,自以為是的小鬼!”塗山芊麵帶不悅,“抓我的那幫錦衣衛,頭目是誰,你可知道?”
“略有耳聞,錦衣衛北鎮撫司庚字所千戶,‘沙劍’路歸一對吧?年方二十便已是錦衣衛最強千戶,真是少年得誌呀!”男子感慨道。
“越是少年得誌,便越是心高氣傲,剛愎自用。想想昨夜的錦衣衛,可真是一敗塗地,狼狽不堪呀!所以說,爬得雖快,摔得也慘。他是,你也是!”狐女冷冷道。
“姑姑的教誨,我一定銘記於心。不過,這驚濤駭浪之下,又藏了多少暗流洶湧,也請您小心防備嘍!”張筠翳漸行漸遠,在林中已不見蹤影。
塗山芊凝視遠方,目光深邃,忽然莫名一笑,心中暗歎道:“敏銳犀利,細致入微,這個小狐狸絕非尋常之輩。具備如此智略,卻甘願隱忍於青嵐之下,他心中的野心,怕是深不可測。”
此刻,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感令她無法釋懷。苦思良久,卻也猜不透這份詭異,究竟是她心中何物?
continue<<<
------題外話------
飛速更新中,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