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瞬
短鏡頭
作者：楚橫聲
媽媽千裏迢迢來城裏看望周勇，周勇請假陪媽媽去旅遊景點觀光。這天，他帶媽媽來到水庫。周勇的媽媽感歎說：“這水庫真大，咱家那條小河跟它一比就沒了。兒子，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我打你的事情？”
周勇笑著點頭，他當然記得。那一年他七歲，跟村裏的小夥伴去河裏玩，回來後媽媽狠狠地打了他一頓，並且嚴厲警告他，以後絕對不許下水，因為，他的爸爸就是被淹死的。
“媽媽這輩子隻打過你一次，你也別怪媽媽心狠。”媽媽歎了口氣說，“老話說得好，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所以啊，學會了遊泳沒什麼好處……”
媽媽剛說到這裏，突然水庫裏有人大聲叫“救命”，周勇和媽媽同時抬頭，隻見水庫深處，一個人正在時沉時浮，拚命掙紮。周勇霍地站起身來，媽媽吃了一驚，一把拉住他問：“你要幹什麼？”
這時，淺水處的一個小夥子迅速向溺水者遊去，看他的姿勢動作，水性應該相當不錯。周勇苦笑著說：“媽，我能幹什麼？就算想救他，我也不會遊泳。”
媽媽長出了口氣，緊緊拉著他的手，問：“兒子，你說這小夥子能不能把人救出來？”
周勇緊盯著水裏，也不回答媽媽的話。隻見那個小夥子接近溺水者後，一把抓住他的身子，可那溺水者慌亂之下，反手抱住小夥子就不撒手，小夥子掙了幾下掙不脫，反而被溺水者帶著向下沉去。
周勇大叫了聲“不好”，甩開媽媽的手向水裏衝去，隻見他雙臂輕鬆劃動，便如一條魚一樣飛快地接近那兩人，繞到兩人旁邊，狠狠一拳砸在溺水者的頭上，溺水者當時就被砸暈了，不知不覺地鬆了手。被他抱住的年輕人這才躥出水麵，用力地咳嗽起來。
周勇摟過被砸暈的溺水者，將他的頭露出水麵，和小夥子一起帶著他遊往岸邊。這時，周勇的媽媽衝了過來，驚慌地問：“兒子，你怎麼突然就跳下水了？你可嚇死我了！”
“媽媽，你放心吧。”周勇趕緊安慰她，“其實我會遊泳，那些年我總去河裏玩，隻是一直瞞著你罷了。”
見他確實沒什麼事，媽媽的眼淚反而下來了，抱著他哽咽地說：“兒子呀，媽媽不讓你學遊泳是為你好，你怎麼就不聽媽媽的話呢？難道你忘了你爸爸是怎麼死的了嗎？”
“我沒忘記爸爸是怎麼死的。”周勇輕輕拍著媽媽的後背，小聲說，“那年漲水，爸爸救了五個人，然後體力不支沉到了水下。我以他為榮，他是我的榜樣，我要讓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以我為榮。媽媽，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作為一個男子漢，有一些事情是我必須去做的。”
媽媽死死地摟住他，淚水浸濕了兒子的衣衫……
（責編/鄧亦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