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真的好累,不僅僅是一天之內經曆的種種所造成的肉體上的疲憊,更累的是我的心。
頭又開始隱隱的作痛,我望著深棕色的木質頂棚,大腦裏一片的空白,甚至已經沒力氣去揉捏自己微痛的頭。愣愣的,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這樣發了也不知道多久的呆。
哎……什麼妖魔鬼怪,什麼美女畫皮,這一切到底與我何幹?在經曆了大腦空白的呆滯之後,我突然間對自己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自嘲。
孫逸啊孫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願意刨根問底了?好奇會害死貓的,就算你把一切的緣由都搞明白了又能怎樣?如今的局勢已經不是你這個小人物所能左右的了。看來我那個鋪子的名字也該由“三不齋”改名為“四不齋”吧。“不看”,“不聽”,“不說”,然後再加上一個“不想”,這才符合我原本性格。
想明白了自己的立場,原本沉重的思緒也漸漸消散。不管是俄國佬,城南木家,還是校尉營,我對於他們來說也隻不過是一個被利用對象,僅此而已。隻要堤防著不被當做炮灰,那我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在意這場連亂七八糟的勢力鬥爭中,誰會是勝利者。
但唯獨“送信人”這件事兒,看情形恐怕真是衝著我來的,這一點以後不得不防。所以明早還是得先和金不換商量一下對策,同時也確認一下他是否也收到了同樣的照片。
打定了注意,緊繃的神經也開始慢慢放鬆下來,接踵而至的便是肉體上的倍感疲憊,和頭部劇烈的疼痛。
哎……我重重歎了口氣,折騰到現在的確是該休息了,接著緩緩的閉上了自己雙眼,腦中不停的用一個聲音暗示著自己: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安靜的深夜中,我在木家的廂房內沉沉的睡去……可我又怎會想到,正當我自詡庸人,準備作壁上觀,自掃門前雪時,命運的鎖鏈卻早已緊緊的把我束縛。而更加讓我始料未及的是,牽引著這條命運鎖鏈的宿命齒輪早在千年之前便已經緩緩的轉動了起來……
黑暗,沒有一絲的光亮,那是無盡的黑暗……
這是哪?!我怎麼會在這裏?!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視線之內竟然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
我靠!怎麼回事!我動了動嘴唇,想要開口詢問,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不!不光是聲音!怎麼回事!嘴巴,眼睛,手腳,身體,一切的感官似乎都全部都脫離了我自己的控製,根本無法感受到它們的存在,仿佛在這無盡的黑暗中,隻有我的意識遊離其中……
我怎麼了!?我究竟怎麼了?!如果說黑暗帶給人類的,僅僅是源自想象力的恐懼,那麼在恐懼中失去了對自己器官的掌控能力,絕對隻會帶來一種情感,那就是絕望……
我恐懼,驚駭,無助,甚至絕望的注視著眼前的黑暗,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混亂的情感讓我無法沉穩的思考,歇斯底裏的崩潰也許就出現在下一秒……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被自己擊垮,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必須要搞清楚。腦中一遍遍的重複著這句話,心裏不停的提醒暗示著自己一定要冷靜,不可以讓自己的精神防線就此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