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好小熊(1 / 2)

進門的一瞬間,我分明聽見了黑綢般濃密的發亮毛發的蝙蝠飛出來的聲音,整間房裏透漏出一股不協調感。我感受到黑暗中閃耀墨綠色的一隻碩大眼球盯上我,我一動不動呆立在原地,打量著這裏,猶豫許久。

白漆漆的牆壁被紅色奢華貴族尊享級地毯映襯得粉紅粉紅。有一圈金邊鑲嵌的正四邊形,在書房中央停著,框住了一方小書桌,書桌是書房標配。但是不和諧的地方在於,書房角落莫名出現一堆禮物,我頭上多了幾個問號。我再仔細看書桌,左手薔薇右手台燈,亮起是明滅昏黃,在這間密室形同擺設。

我不打算隨意動別人桌上文件,但是假如有什麼隱藏機關,一摁下去通向地下室那種,還有古堡黑暗風格的魔鬼試旋轉樓梯…我突然有點期待,就如同進去後我會發現這裏的大秘密,興奮異常。正是這些想象,讓我充滿了信心與邁出第一步的力量。大概後來我回想起來才能發現,這其實不是某種神秘動力,而是命運的齒輪旋轉起來,強製推我走向結局。

我站在禮物堆前翻找來翻找去,可憐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在角落將它扒拉出來——一個泰迪熊,與籠子裏困住的十分相似,隻不過體積更小。與此同時,一個空的餅幹罐吧嗒掉落在地上,我忽然看著它覺得印象全無,它出現過在那裏嗎。我沒多想,隻是奇怪這個房子的人真奇怪,在書房吃餅幹,空罐子卻丟在禮物裏。

突然我眼前一亮地發現,對麵被黑暗蓋住的是一個大櫃子。走近後我注意到上麵有一張紙條,我嚐試控製肢體——刷一聲撕下它,我成功了,我內心的狂喜已無法抑製,之前從沒能夠拿到它們便消失不見,我一直有點小小遺憾。我看見上麵寫著:

“請在它(是指這間屋子吧)恢複原狀時再來打開”

我不信邪地用力扯住門吧往後掰,事實證明,我都反彈地後退了幾步,它依然毫發無傷,我幾近無奈地聳肩搖搖頭,束手無策隻好放棄,我勸自己。嗯,將來我一定會再活著回來看你一次的,我記住你了給我等著,這空曠的房間裏回蕩我堅定地承諾的聲音,不然這寂靜仿佛要把我逼瘋,我的直覺在告訴我,整棟房子,沒有“活人”,除了我。

回到那個空蕩蕩的房間,小熊,不叫他大熊好了,比起我手中的玩具熊,一個順著逆著摸起來都毛茸茸的泰迪,他也重到我扯啊扯,拉提抱輪番上陣,大熊依然維持四十五度角抬頭望天花板的姿勢。我無奈地想把小熊塞進去,可惜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大熊紋絲不動,我筋疲力盡倒在地上喘粗氣。

你可以剪掉小熊軀幹的一部分,它的頭就可以如你所願塞進籃子裏,你也就可以回到你溫暖家裏了。“對啊,”我差點驚喜地跳起來,“我簡直想不到還有這麼好的方法。”

“不對啊,”我張開的嘴巴就像安靜的空氣一樣凝固住了,“你是誰,你在哪兒,你怎麼知道我煩惱什麼。”困擾我的不止一個無關痛癢的“建議”,令我懼怕的是明知道這是錯的,那虛無縹緲的聲音仿佛能蠱惑人心,未知的力量使我不知不覺按照一種“儀式”,也可以叫“正確的方向和完美的方法”,所指示的那樣去“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