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烏漆墨黑的,古堡裏比想象中更滲人,不過一瞬間,古堡裏的黃白掛壁燭台自燃了。一塊花色繁雜,滿是古樸氣息的厚重地毯,是這個“家”的必備物品之一。遠看時,我直覺這是鋪上再也洗不掉的鮮血的罪惡大地,包括這一片森林。之後,我傻傻地在這個空曠無物的“前廊”裏轉悠幾圈,沒有人,更沒有鬼怪,我沉默半晌,毅然邁向下一道門。
實際上這種壓抑氣氛會在後來一直環繞我,給我感覺卻像與這件古堡或者這件古堡的“主人”的意誌對抗一樣,我無所畏懼。
我到了一間完全沒有第二個透風口的密室裏,忽然一閃而過的那個模糊的人影吸引了我全部注意力,離我越來越遠的淡人形輪廓是什麼?前麵一灘挪動的血跡仿佛兆示了必死的結局。它看起來在向外延伸,要逃離這裏,又忽然出現一股漩渦一般的吸力將它往回扯,拉住它呆在固定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繞過去,一大麵白牆堵住我的去路,上麵憑空出現一張紙條,字體非常清晰,我被什麼力量控製住,顫抖著不知覺地念出來:“來我房間裏玩兒吧,小薇。”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有什麼注定要躲不過去了。來吧,我給自己加油打氣,決定先離開這個無門無窗的房間再說。我順利地從原路走回去,沒等我喘上一口氣,發現原來這裏不是之前那個寂靜嶺般的房間了,眼前倏地冒出的小黑貓,應該是之前那隻,我心想。
果然,黑貓熱情地與我打招呼:
“我感覺到將會很有趣,所以我跟過來了。我會一直跟著你哦,科科。”
“不過話說回來,你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我冷不丁地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一看,對啊,原來那道門呢,我就是從那裏出來的啊,我摸摸眼見這一堵無比雪白的牆壁,沒有任何凸起的機關或者縫隙,也就是說,它一直都在這裏。我搖搖頭頭,試圖把那種自第一眼看到古堡後揮之不去的詭異感拋在腦後,這是夢吧,或者太緊張出現的幻覺,我這樣安慰自己,因為欺騙自己能幫助我忽略某個既定事實。
走到這裏,我看向禁閉的大門,排除雜念,研究起黑貓兩旁桌上的花叢。嗯,很普通的玫瑰花,我一點也不想去嚐試一下摘了它別在頭上做花環用,這樣放著裝飾大廳就好。花邊兩棧與之前沒有任何不同的燈火,隻能照到那一方寸的地,完全照不亮我心底深藏的可怕想法。
不過我有個小小的意外發現,兩邊都是門,黑色的門上別說標記了連亮光也透不出來,這裏的門窗,這裏的玫瑰花,這裏的壁燈,甚至黑貓,都是一模一樣的,我不寒而栗。走哪邊呢,都是死路一條,幹脆點吧,我推開左邊的門,嘎吱——砰。
一間普通的書房,地板鋪上的鋼板在泛黃燭光下反了銀白色光澤,有規律地交錯縱橫。我雖然不懂為什麼置物櫃與桌椅分別在房間兩個角落,但是櫃子裏除了一些有年代的破爛蜘蛛網,以及布滿了灰塵的空櫃子,實在是沒人用過的痕跡,毫無作用。桌麵明顯放置了一把剪刀,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像之前的鈍刀一樣我將它拿了起來,燈光下它閃著銀白色光芒,不錯很鋒利嗎,我讚歎。
我私心地想收歸自己所有,盡管這是在別人的房子裏,我也不是被邀請的客人,可就算是偷,我也想在這裏給自己留下一點防身用具,我很怕死。我一扯,不對勁啊,低頭仔細一看,該死的是誰在一把小小的剪刀上還上了安全鎖,我再怎麼用力也沒有辦法打得斷鋼鐵做的鎖鏈,隻得放棄,我垂頭喪氣又略顯無奈地離開了這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