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醫者無仁心(1 / 1)

一座窮僻鄙陋的小山城,一所簡陋寒酸的臨時診所。

本應寂靜無人的偏僻場所此刻卻人滿為患,大排長龍。

那些人不是麵色蒼白蠟黃,就是滿麵病態,骨瘦如柴。此刻,他們都安靜地排著隊,或坐著輪椅或佝僂蹣跚地前行,身邊跟隨著或多或少的家屬,遲緩的向前移動著,仿佛等待著被死神收割頭顱。

隊伍的盡頭,屋子的最裏麵,擺著一張方正的小木桌,鋪著素淨的白桌布,椅子上,坐著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輕女子。

女子麵容精致,不施粉黛,從眉眼中透著一股冷漠與疏離,背部挺得筆直,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灰塵,幹淨的與周圍格格不入。

她叫衣艾茗。

她是個醫生。

她是天才,這點沒人敢否定。

僅僅二十歲,學醫僅數年,卻是連那些鑽研醫術一輩子的老學究見了她的醫術與見識都要自慚形愧。

有些東西真的很難解釋,大約隻能用天賦異稟來形容了吧。

她,出自衣家。

衣家祖上從多少輩便開始從醫,原本,她誌向並不在此,卻被迫學醫,但她不在乎自己的前途與天分,將大量的時間都用在讀書上而非醫術,可以說,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讀的書比她還多。

名人傳記,曆史讀物,甚至是言情小說她都讀可她最喜歡的卻是各種野史。

她有著非比尋常的記憶力,過目不忘,因此,她讀書的方式更是奇特,一目十行,狼吞虎咽般的閱讀,不管什麼,一味往腦子裏塞,記得卻比誰都清楚。考大學時,更是一意孤行地沒有考醫學,而是選擇了心理學與武術。衣家家主大怒,卻不敢將她怎樣,因為她大學四年,遊曆四方,名聲甚至超過了他。

她從來都是一個任性的人,她從來隻為自己而活。她依照著自己的心意去做事,除了父親,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

她,在很多人眼裏,是不可超越的女神。

她,也是衣家內定的下一任家主。

僅僅作為一個女子,她做的太多,也太好了。

衣艾茗從簡陋的醫院回到旅館,揉揉發脹的太陽穴,癱倒在床上,毫無白天高冷的樣子,更像是鄰家不善言辭的小姑娘。

片刻之後,她鑽到被窩裏,拿起床頭的一本書,仔細看著,發絲柔柔的垂下,燈光打在發絲上,散發著微微的光亮,時間仿佛於此刻靜止。

靜。

很靜。

從早上到現在,這位貌似高冷的天才就從未開過口。冷漠與疏離更為她增添一絲不近人情。

她不是不想開口,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說話。

可是,這位精通十八般武藝的完美女子,她是個啞巴,沒有多少人知道。

上帝打開了所有窗子,卻偏偏關上了門。

她十歲那年在一個雨夜被家主撿回衣家,生了一場病,不大不小,偏偏把她病成了啞巴。

一個醫學世家,居然沒有人能治好這不痛不癢的病。多麼可笑。於是,衣家便將這件事壓了下去,對外宣稱她生性淡漠,不喜說話。

可是啊,怎麼會呢

怎麼會治不好呢?

怎麼能治不好呢?

你諷刺嗎?你怨恨嗎?你疑惑嗎?

無數次,衣艾茗在心裏問過自己無數次。

可是,沒有答案啊。

她很愛父親,她很在乎衣家,所以,沒有答案。

所以,不能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