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溫涼對著一碗黑藥汁絞著湯勺。
“那你還給我喝這種藥?”
聞雪也用不著弄這麼苦的東西給她,難不成是覺得她現在還不夠哭。
正想著便聽她道:“這不是我開的,是九離。”
聲還沒落下,聞雪便橫眉多了七分怒意,站在她榻前喝道:“水溫涼你到底還有沒有腦子?是覺得你自己命太長還是怎麼的?好端端的要為了別人把自己弄成這樣?”
這人變小了,脾氣卻一點也沒小。
水溫涼嘴巴張了張,到底沒說出什麼話來。
低頭默默將湯藥喝下去大半碗,然後苦著臉道:“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還和那個麵癱在一塊?”
就是對著皇帝的時候,就沒有對著九離那麼驚恐。
她一片混沌的腦海中,忽然閃現過一幕。
之前滿街燈盞的繁華夜裏,水溫涼是見過這兩人的。
變小了的聞雪和他在一處,居然還一副十分和諧友愛的模樣。
聞雪不以為然道:“你說九離,他挺好的啊。我之前被一個賤女人喂了藥,一年比一年變得的小,若是他現在可能比你還慘。”
她靠到水溫涼床頭,兩人肩並肩坐著。
“那你什麼時候能恢複正常?”
水溫涼看著這軟萌萌的小姑娘,怎麼都有些怪異。
那個九離不過就是看著她瞬間轉移過一次。
就把她當做異類,差點一劍結果了。
要是眼看這聞雪一年一年倒生長,那豈不是更要先除之而後快。
“不知道,剛好來找長頌草試試,就碰到你了,這也皇天不負有心人啊!”聞雪無奈道:“實在不行,我們回現代在想辦法。”
小短腿在榻邊晃啊晃,一手搭上了水溫涼的肩膀,眼眸亮晶晶的。
“現在,你還是告訴我那個很重要的人是誰吧。”
水溫涼也從不曾瞞她什麼,聲音有些喑啞道:“蕭容華。”
隻是就連這三個字說出來的時候,不免都帶了三分溫柔。
“就是南潯那個鼎鼎有名的禍水王爺?”
聞雪搖搖頭,好笑道:“我說你喜歡誰不好,非要和那個禍水攪倒一起去,我現在可是一點也不奇怪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了。”
同個禍水在一塊,能好了才怪。
水溫涼亦是無話可辨。
要是早知道會有今天,她肯定不會留在辰王府。
隻是現在後悔都已經晚了。
“你知道他?”她忽的想起了什麼,“那我之前放出消息找你為什麼你一點回音也沒有?”
要是她們能早一點碰頭。
全身心想著怎麼回去,或許許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聞雪起身去打開了去窗戶,“也不是我想知道的,你自己感受一下。”
這會兒正是用午膳的時間,底下的酒樓的人來人往。
說聲亦是十分的高昂。
“哎,你們是不知道啊,這小半月長寧城可真是鬧翻了天,旭王造反帶著五萬人馬逼宮,你們猜最後怎麼著?”
“韓王蕭子宇奉命平叛當場就被放了三根冷箭,最後旭王是打入天牢了,可他隻怕是後半輩子都要躺在床上過了。”
“這種事兒還是辰王爺最有本事,一點勁兒不用出,這兩個勁敵都……嘖嘖”
好一陣的唏噓。
長寧城這些年來都還算是平靜。
這波瀾頓起,也不過是這半月之間的事情。
“他們倒黴他們的,我還聽說啊辰王爺三日後便要大婚啦,娶的是一位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兒,可見這人啊真是同父不同命啊……”
那皇家辛密事,同他們這些小地方的百姓都十分遙遠。
無論是誰登上那位置,流過的血、死了的人,都不過就是飯後茶餘的談資罷了。
大婚……
水溫涼便隻聽得這兩個字在腦海中回旋著。
那禍水,是真的要同葉文霜成親了麼?
水溫涼離開辰王府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們竟這樣迫不及待了麼?
可她的心似乎完全沒有自己想的那般豁達,陣陣的抽痛著,險些要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