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錄取通知書,我想選擇放棄,當母親知道後狠狠的給了我一巴掌!我用顫抖的手接過學費,那時的心情我一輩都忘不了!
北上的火車,離別的車站,我哭的像個淚人。
開學沒多久,我就收到母親得病的消息,電話裏她沒有別的話,一直說讓我千萬別回去!事實上當時我已經沒錢買回去的車票了。
大一那年我像瘋了一樣,在附近的餐廳打工,撿別人丟掉的飲料瓶,什麼我都幹,賺我能賺到的每一分錢,我吃的很少,剩下的寄回去。
我記得有段日子我已經快要崩潰了,母親手術還需要很大的一筆錢,海娃在電話那邊也很絕望,家裏的積蓄早已經花光,能借的都借遍了。
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賣血,我聽說xx醫院附近都有血販子的存在。
那個時候大一臨近結束,我幾乎沒心思關心我學業,在一個周末我步行來到了xx醫院附近。
守在醫院附近的血販子很容易辨認,我被帶到了一條七拐八拐的巷子裏,巷子很窄,有一個很小的門,裏麵是一個很暗很暗的房間。當時很多醫院缺血,200毫升的血能賣500塊,那天我賣了600毫升,還想多賣一些,因為看著拿到的錢這簡直太容易了,可他們說我瘋了,600毫升已經是極限了,現在回想那幾個血販子還是有點人性的。
走出那房間後我就有些頭暈,可能是因為我一直吃的都不是很好,本身就比較瘦,這下我要扶著牆才能勉強站住,可沒過一會我就感覺牆壁也在晃動,腳下的路也不是很穩,緊接著是強烈的暈眩,我昏了過去。
醒來時,我躺在一把躺椅上,頭還有些疼,能聞到一股很濃的檀香味,這讓我感覺舒服一些。
“你醒了?”旁邊突然來了一句。
我被嚇了一跳,轉頭看見一名幹瘦幹瘦的老頭坐在不遠處。
我的第一反應是摸了摸口袋,錢還在,我稍稍鬆了口氣,勉強爬了起來。
那老頭也站了起來,指著旁邊桌子上的杯子說:“喝了它,你會舒服些。”
“謝謝。”我用很弱的聲音說,並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味道很怪,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
他走了過來,近距離看他簡直瘦的可怕,臉隻能用幹枯來形容,不過那雙眼睛卻一點也不顯老,透著一股銳利。
看情形是他救了我,我在想要怎麼謝他,他突然開口道:“小夥子,你這血賣給他們真的是可惜了。”
這一問讓我一時摸不清頭腦,這家夥也是血販子?
他頓了頓又說:“賣給我怎麼樣?我出高價!”
果然。
我支支吾吾的說:“感謝您救了我,但是我的身體實在是不行了,再抽估計要掛了!”
“哈哈…哈哈”他笑了兩聲繼續說:“你這血抽出來過一會就沒用了,我又不要你抽多少,新鮮的!一滴一萬你看怎麼樣?”
聽到這個數字我當時就驚住了,愣了好久沒回過神。
後來我就踏上了歧途,那老頭把我介紹給一批盜墓賊,我跟著他們下墓,遇到棺槨時就讓我在棺槨的東南角滴上一滴血,有時是兩滴,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我做了,事後會給我一萬到三萬不等報酬,我知道他們是在盜墓,也知道這樣做不對,一年多的時間糟蹋了很多文物,我也曾糾結過,但是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所謂善惡終有報,這話一點也不假,我最終沒能逃脫法律的製裁,這點我是有心裏準備的。迎接我的是冰冷的手銬和三年零五個月的徒刑,我沒什麼可辯解的,也不在乎外界怎麼評論,我是罪有應得!我隻希望母親的病情可以好轉。
本身我覺的我隻是想賺錢救母親,這並沒有什麼錯,這是我留給自己最後一點安慰。但是三年多的服刑生活讓我徹底的明白我是多麼的愚蠢,監獄多次組織我們觀看文物被盜、被破壞的資料片,看著大量的文物甚至國寶流逝海外,那種內疚或者憤怒我也是深有體會。
我寫下了這些,密密麻麻的一張紙,我想把這些記下來,因為明天我就刑滿出獄了,可是臨走時我還是把這張紙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