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峰難,難於上青天。如果是攀登如此險峰,更是難上加難。
晃眼,已是陽曆94年的7月初1。
這一日,早夭拖著疲累的身子下得峰底之時,已是正午時分。完全熟悉了此間環境的小灰,暴露了跳脫調皮的本性,圍著一汪深潭追逐著各類奇異昆蟲,樂此不疲。
邁著酸痛的四肢,走向小院,卻見師傅正站在那兒。一時間雙眼一亮,也不顧周身的疲乏,輕叫一聲,奔向了寅老的懷中。
寅老露出欣慰的笑容,輕撫他的小腦袋,道:“傻徒兒,可是累的狠了?”
早夭將臉貼在師傅的腰腹,聞言搖搖頭,強起歡笑的抬臉道:“不累,徒弟不累!”
寅老感受著懷裏小小身體不住的顫抖,又瞧見早夭那強裝鎮定的稚嫩麵孔,不禁失笑出聲:“哎呀,為師的徒兒出息了,竟然學起和師傅說謊了。”
早夭聞言嚇了一跳,急忙道:“不是,徒,徒弟累了,很累很累,師傅不要討厭徒兒。”
寅老早料到他的反應,卻故作姿態的沉聲道:“哦,是嗎?”
小腦袋急不可耐的猛點數下,直顛的自己一陣暈眩。
寅老覺得有趣,也不再捉弄他,笑道:“好了,為師已經知曉。你先去洗漱,待用過午飯後,來木念堂與為師和你二師傅修習。”
早夭看見自己的師傅露出了笑容,剛剛放下心中的忐忑,聞言又是一愣,道:“徒弟晚間不用練字了嗎?”
“當然得練,不過準備增加一門功課罷了,所以趕緊去吧。”
木念堂,是在一月前由黑虎施展木靈訣所造就出來的,位於黑虎潭潭中小島之上。它形如古鬆,枝繁葉茂,隻是根部粗壯,內裏擁有偌大的空間。
早夭對此記憶深刻,不為別的,隻是因為當初兩位師傅帶著他,曾在這裏切磋數次,而這座古鬆竟然承受住了兩位強者的交鋒,可見堅韌無比。
此時木念堂內,早夭規規矩矩的跪坐在兩位師傅的身前,氣息均勻,穩如磐石。
就這樣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寅老麵帶微笑,而黑虎威猛的麵部無任何表情,不過那雙虎目終是露出了一絲欣慰,隻是語氣依舊嚴厲或者說充滿了不屑的道:
“哼,坐這麼端正幹什麼?中看不中用!”
寅老看著自己的老夥計這明顯言不由衷的話,笑著搖搖頭,對身前的早夭道:“徒兒,這一月來的磨礪才隻是剛剛開始。接下來,你的二師傅將不再親自馱你上山,而完全由你自己登峰下山,每日一個來回,你可有異議?”
跪坐在地的早夭,恭敬搖頭,小臉上露出一抹與他並不相襯的堅毅。不管師傅們如何安排,但肯定是為了自己好,哪怕上的是一座刀山,他也絕對沒有任何異議。
看見弟子的模樣,寅老直起有些佝僂的背,臉色肅然:“你既與我等結了師緣,便有了師徒之義。今日為師與你二師傅相商,決定傳你衣缽術法,你且自己仔細揣摩,靠不得旁人。”
小小的早夭難掩激動,這就要教我飛天遁地的神仙法術了嗎?
黑虎見不得他的呆萌模樣,念識回蕩,聲如虎嘯:“你是癡呆了還是傻了?沒有聽見嗎?”
早夭腦中嗡嗡直響,連忙點頭。
寅老展顏,讓早夭盤腿坐下,隨後再次耐心的為他解釋人體的經脈、念力的運行以及冥想的忌弊。最後一指輕點他的額頭,一通繁雜的字符與畫樣就這樣映入了早夭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