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覺得我特別沒有出息吧。說好的正經恨一個人都做不到。更別說恨兩個了。

南風呼呼地吹,刮過懸崖,掠過峭壁,在天地間打著圈圈。不知道要停在哪兒。滾燙的火鍋裏時不時被吹進幾片雪花,他們晶瑩剔透,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消融在鍋裏,變成一滴微不足道的水,混進湯汁裏,被碳火加熱,或者變成水蒸氣,或者被我們吃下去。

呼嘯的風有時會把碳火吹滅,這個時候大三會彎下腰去用扇子對著火猛扇,扇到動情處還不忘動動嘴吹吹。

我把這些看在眼裏,好不容易保持住我一張冷冰冰的臉。對,沒錯,即便我內心戲再豐富。但我表麵上絕對是高冷的,吃火鍋全程冷臉。

四周已經聽不到鳥兒的叫聲了,一片寂靜,大約是被凍壞了,

天氣真的冷到了極致,吃了火鍋的我,趁著身上還熱乎,趕緊跟他們要了熱水,洗了個澡。

我的天,差點沒把我凍死在那兒,洗著洗著瑟瑟發抖,嘴唇青紫,因為溫度特別低,所以水也冷得特別快,我身材臃腫,行動不便。

所以到最後我幾乎在用冷水洗澡了。問我為什麼如此堅強?你一個月不洗澡試試看?

強忍著被凍死的感覺,我按照大三所說的,在我房間的東麵牆角摸索半天,從一大堆疙瘩般的石頭裏出一塊圓形的,真的太不容易了,因為沒有窗的緣故,所以這裏麵格外的黑暗,這種考驗眼睛的活兒我都靠手。

摸到之後,一個勁往下按,卻沒什麼反應,懷疑是自己勁太小了,又用腳去登了幾下,仍舊沒什麼反應,這才忽然想起。這不是按鈕,不是用按的,我又嚐試著往左轉了轉,果然成功了。

隻見我麵前,原本一片黑暗的地方,在我扭動按鈕之後,發出哢哧哢哧的聲音,接著我麵前就出現了一道光,一個西瓜大的洞口就出現在我麵前。

我看著那個洞口,苦笑不已,完全沒什麼用。隻能給我倒東西。本來還想著能不能在這兒看看風景,看來他們是不會給我任何機會的。我真是想多了。

我把水用力往下一倒,盆也懶得管了。直接踢它一腳,把它踢到不擋路的地方去。就往床上快速走去。

主要是太冷了。剛剛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感覺全身的熱量就這麼散盡了一樣。那個洞打開之後,更是往我身體裏麵灌了不少風,這會兒我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我連腦袋都一塊藏進被窩了,還是感覺哪裏有一股風在往我身上鑽。

一直這麼抖了十幾分鍾,我才感覺到自己的腿稍微有了一點溫暖,肩膀處傳來的涼風也沒那麼冰涼了。我這才慢慢把腦袋伸出杯子,一眼便瞥見我忘記關上的那個倒東西的洞,這才恍然大悟一般從床上爬起來,迅速過去關上,又回來躺下。

這麼一折騰。我感覺自己寧願死都不想再洗澡了。實在是太煎熬了。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變成冰雕。我還是悠著點吧。

房間裏現在好像一絲光線都沒有,看起來像是天黑了一樣,剛剛我洗澡的時候把外麵那個洞也給堵了,突然覺得自己是陷入了真正的監牢。

一座石頭搭的,無比堅固,無從越獄的監牢。青灰色的石頭冰冰冷冷,外麵的天冷得明明白白。

徐明朗,他冷嗎?

剛產生這個問題,我就在心裏大罵了自己幾句蠢貨。我自己都冷成這幅慫樣了,他能不冷嗎?我隻能期盼著他不要感冒了。這麼冷的天,也不知道他是在哪裏。有沒有地方睡。我給他的襪子,他還帶著嗎?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我感覺自己不應該總是躺著於是又起來去打開了被我堵住的洞口。外麵的光線第一時間照到我臉上,我忍不住眯起了雙眼。

天還大亮著呢,我都快落後得連白天黑夜都不知道了嗎?他們連根蠟燭都不願意給我。不是我沒要過,是他們不給,說的是害怕我把房間燒起來。媽的,我有這麼蠢嗎?雖然不願意,但還是沒什麼辦法。隻能這樣過著更加原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