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他拖上我的床,(額,這裏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拖他上我的床,之前說過了,因為我的房子不大,況且我又是一個人,這裏的朋友又不興留宿什麼的,所以家裏一直就隻有一張床,這會兒我沒有別的選擇,總不能把他扔地上吧。)

我也沒閑著,在屋裏東奔西走地給他去拿毛巾擦臉。手忙腳亂地給他脫了半天衣服,卻發現他除了臉上的一些傷,胸口還綁著繃帶呢,所以看這架勢,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如今這一折騰,恐怕他舊傷更加嚴重了。

看著之前我所熟知的那個白玉般的胸膛,如今變成了這幅千瘡百孔的模樣,我拿著毛巾的手頓了一下,心髒仿佛被人莫名其妙捏了一下,鑽心地疼。

他……到底,是經曆了些什麼?難道,這些年,他過得不好嗎?大概是沒有對劇情做出貢獻哦哦緣故,我如今記性越來越差,已經忘了我離開他多久。

想到這裏,我搖搖頭,開始仔細為他擦洗身上的血跡。這個過程中,他總共咳嗽了兩聲,不過都沒有睜開眼睛。似乎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他的嘴唇已經幹燥得裂開了,我又抽空給他喂了幾滴水。幸運的是,嘴唇隻是幹燥,並沒有變黑,說明應該沒有中毒。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把一切都弄幹淨,給他弄了幾塊布擋住身體重要部位之後。我坐下喘了口氣。突然想起他身上的傷挺嚴重的,自己又不會醫術,總不能任由他這麼下去。會出大事的。

一遇到什麼大事,感覺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夠用。

就我知道的來說,這個鎮子裏總共就一家醫館,還遠得要命。得繞過一條河,再跨過幾條街才能道。我倒沒生什麼病,隻是上一回鄰居家兒子發燒,是我去給他抓的藥,所以我深知那個醫館的老板娘是個大嘴巴,一遇著人就拉人家聊個沒完,說張家長李家短的。

說不定這會兒我拖著徐明朗過去看病,還沒看回來呢,全鎮子的人都知道了我不守婦道,公然帶個男人滿街跑的光輝事跡。

這麼一來,那些徐明朗的仇家豈不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找到我了。

但是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越來越蒼白的臉,我心裏一絲絲不去醫館的想法都沒辦法升起來。咬了咬牙,我幾大步衝向廚房,拿出菜刀,對著自己小腿,幾刀砍下去。

人砍自己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地不用力,所以這麼幾刀下去,我也不過是傷了一個口子,血流得不夠多,想了想,我把刀立在地上,單腿跪了上去。

這一下。疼得我齜牙咧嘴,差點就沒忍住,大叫出聲了。

雖然是疼了點,但終歸是有效,我的裙擺很快被血染濕,看起來十分嚴重。

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繃帶,使勁往腿上綁了幾圈,隨便收拾了一下現場。我轉身鎖上門,一瘸一拐地朝醫館走去了。

給我自己抓藥,就算被人說我自己笨點,自己在家都能傷著,要比被仇人找上門要好得多。都是刀傷嘛,誰用都一樣,到時候,我多花點銀子,買很多藥回來。就不信,治不好他徐明朗。

出門,穿過院前的一塊土,雙腳踩在平常最喜歡的石板路上。此刻卻是十分地疼。腳下的步子走得也十分地虛。

好不容易走過石板路,麵前是幾戶人家。他們是我最近的鄰居,都是老實人家,在這附近有些土地,所以種地為生,我種的許多菜種,還是他們給我的。

現在這個時候,我猜想大家都在農田裏忙活著呢,應該沒什麼人。

所以走得也是十分安心,就在我十分艱難地快要走過最後一戶人家門口時,一道熟悉的嗓音從我身後響起。

“李蕭妹子!”一聽這個稱呼,就知道是張大嫂,她平時為人最為熱心,最看不得別人受苦受累,所以此刻我眉頭皺成一團,巴不得自己腳下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