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堅麵色稍緩。
褚易之也跪稟道：“叔父，陸勤陸子羽和他兄姐也對那秦明湘很是討厭，我們在鼓動餘姚的同時，是不是也可以借陸氏之力讓秦明湘徹底身敗名裂？”
褚堅正想說有餘姚對付秦明湘又何須再借陸氏之力，轉念一想問：“秦明湘為何又與陸家兄妹有隙？”
褚易之便細細說了，褚堅沉吟道：“陸勤輕率自傲，倒是可以利用，這事急不得，易兒，你也去徐氏學堂學習，結好陸家姐弟，等餘姚和秦明湘鬧的不可開交之時，你便煽動陸勤姐弟也去摻上一腳，鬧的越大越亂越好，太守陸納雖然為人謙和，但其兄陸始卻是極為護短的，若得知兒子女兒在徐氏學堂受了委屈，豈不是要勃然大怒？到時，太後和陸始雙管齊下，保管讓那秦明湘和許藻父子都難逃懲治——”
褚易之和褚雅子恭維道：“叔父\堂兄之智，小侄\小妹萬不能及。”
褚堅也有些得意，這陰謀詭計有時也如寫文章一般會靈感大發，褚堅就是如此，他現在越想越興奮，先前一肚子怒火全化作了一肚子壞水，說道：“那秦明湘不是抄竊過秦明純嗎？為了自證清白，定然會在學堂裏賣弄，易兒可以伺機慫恿陸家姐弟與秦明湘比試，我想那秦明湘的小時才名並非浪得虛名，陸勤姐弟應該是比不過的，如此，秦明湘禍不遠矣！”
褚易之連連點頭，卻又道：“那陸勤甚是高傲，對小侄都愛搭不理的，不見得會跟一個人品卑劣的少女比試的。”
褚堅瞥了褚易之一眼，褚易之想起自己當日草率答應與秦潤之賽書法，以至今日聲名掃地，不禁悔愧不已，低下頭不敢與叔父對視。
褚堅道：“所以說不能急，要循循善誘，易兒你可以有意無意的誇讚秦明湘的才華，陸勤高傲，起先或許會不屑，但對貌美女孩總是有幾分好奇的，久而久之，然後你在邊上推波助瀾一番，以陸勤的自矜和冒躁，一定會和秦明湘較上勁。”
褚易之對叔父的深謀遠慮和洞若觀火大為歎服，可不是嘛，那陸勤自己也說了，他曾為了秦明湘訓誡過自己兄姐！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這不忿之氣也就越大！
褚堅的卑鄙用心一發不可收拾了，對褚雅子說道：“小妹，你今年四十有餘了，不要再待價而沽了，你雖然是太後胞妹，但這些年才名不顯，豪門巨族的清貴郎君是謀不到了，但健康郡上的年輕縣令還是沒有問題的，兄為你謀定後，你求太後賜婚，也算風光大嫁了。”
褚雅子不解，為什麼一定要是健康郡上的縣令？但褚易之卻已經恍然大悟了，“叔父的意思是等那秦明湘在吳郡無法立足，狼狽回鄉之後，再由堂姑父慢慢收拾她，是也不是？”
褚堅嘴角含笑，矜持不語，揮手讓二人退下。
……
君子背後不論人是非，許藻並未對明湘言明褚堅的卑鄙用心，但許勉之與明湘交好，少年心性，對好友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明湘聽了，心中甚是感動，說道：“這世道正因為是小人得誌，所以才天下不寧，總有一日，我要還這天下一個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