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玄黃卻是一副更加得意洋洋的樣子,他摸摸下巴,表情突然認真起來地說道:“安不知,在下記得,剛才你說隻要有人能完全不需要任何運氣,就能擊敗我們司馬家。是吧?”
安不知不明所以,隻得木訥地點點頭。
看著安不知點頭,他便繼續道:“可是現在你看,在這一盤對局中,你們的運氣非常好,而結果呢,你們全都不知不覺地依靠起這份好運氣起來,你們所謂的計算,根本不可能逃脫運氣的擺布!”
“又何止是這一局,我們這些玩遊戲的,一輩子對局無數,誰能做到每一局都完全不依靠運氣?好的運氣總是會時不時地出現在一個人左右,你能忍住不用?”
“誇誇其談地說要考慮壞運氣,隻要把它的可能性也考慮在內,今兒可以忽略運氣的存在?那當你出現好運氣的時候又該如何將其排除?需要運氣的時候就依靠運氣,不需要的時候就拋之腦後!哪裏有這麼好的事!”
說到這裏,他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歸根結底,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練就完全不依靠運氣玩遊戲的習慣,又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人來擊敗我們司馬家!”
短短的幾句話,將安不知說得啞口無言。
而就在司馬玄黃調動的氣氛下,就算剛剛司馬棄輸的那麼慘,卻反而有更多的人想上來和他的家奴們對弈上一盤,在這種時候,安不知隻得起身將座位讓了出來。
而司馬棄在輸給了安不知他們之後,繼續保持爛運狂輸的氣勢,幾乎被東廠裏的每個客人都痛宰了一盤,玩到後來,他完全是一張苦瓜臉,眉毛都幾乎擰到了一起。
相反,那個司馬初卻保持著非常高的勝率,一直到整夜結束時,他都隻是在運氣成份相對較低的《暗殺神》裏輸了一盤,輸得卻不多,第二名。
安不知雖然很想親自和司馬初對弈上一盤,但有一件事卻顯得更加重要,那就是思考司馬玄黃的那番話。
確實,要一個桌遊賭客在一生中,所參與的每一場遊戲裏都完全地擯棄運氣成分,這已經不是困難了,而是根本就做不到!
就像司馬玄黃所說:運氣差還好說,大不了有多差就接受多差,但這個運氣好怎麼辦?
運氣好的時候局勢明明是偏向自己的,要如何才能控製自己不去依賴這個好的局勢呢?難道還自毀長城,自己把自己的好運氣摒棄?
好!就算是要摒棄自己的好運氣,那麼應該摒棄多少才算正常?
運氣這種東西,又以什麼方式來衡量呢?
司馬玄黃在遠處偶爾看了幾眼眉頭緊鎖的安不知,嘴角掛起淡淡的笑容,隻帶著家奴在店裏打轉,自己卻不親自落座參與任何遊戲。
一夜就這樣慢慢地過去,由於司馬玄黃的活躍,注定了是一個不那麼風平浪靜的夜晚,整個後半場的中心都圍繞著司馬家這幾個人在轉動。
而直到司馬玄黃告辭出門時,所有人才發現,一直緊緊地跟在司馬玄黃身邊的那個小丫頭,從頭到尾一盤遊戲也沒玩過,實際上大家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