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護送楚思凝回烏孫的馬車行了多少日,終於到了烏孫了。因為政事的緣故,楚碩隻得先和昆彌商討著一些事務,而謝知依,則是留在了楚思凝的寢宮中。
走進屋子,環往四周,明媚的陽光從竹窗灑下來,那的桌子上也灑滿了陽光。桌上擺著一張微黃的素絹,旁邊放著一枚端硯,筆筒裏插著幾支毛筆。窗邊的瓷盆中栽著一株嬌豔的珍珠梅。轉過頭去,是所有女兒家都有的梳妝台,上麵擺著一麵用錦套套著的菱花銅鏡和大紅漆雕梅花的首飾盒。這一切,似乎都在暗暗昭示著房間的主人不是一般女子。
挑起瓔珞穿成的的珠簾,那一邊是寢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掛著淡紫色的紗帳,整個房間顯得樸素而又不失典雅。
許是因為左右尊卑有別,身為右夫人的楚思凝,她的宮隻能在昆彌寢宮的右邊。這烏孫王宮中,右邊的宮不太會有人居住,偏僻不說,還時常會有蟲子,看著簡直讓人發指。
“你這宮中什麼都自然是好的,昆彌待你如此上心,也難怪你別無所求。”謝知依同楚思凝坐在了床上,一邊打量著楚思凝的寢宮,一邊笑著說到。
“怎麼說我都是大漢的和親公主,再怎麼不招昆彌待見,他也得念在陛下的麵子上。”楚思凝笑了笑,看著謝知依那一臉好奇的模樣,說到。
“到底是和親公主好啊,身份尊貴,且如今你已被封為天女,位同陛下,執掌大權。我們這些平民布衣怎能攀比的上呢?”謝知依將她那打量著楚思凝的寢宮的雙眼定在了楚思凝的身上,一本正經地說到。
“這又有何好的?”楚思凝冷哼了一聲,苦笑著,說到。“整日為政事所煩擾,不僅要滅外患,更要除內憂。”
“內憂?你是指......五公主一行人嗎?”謝知依剛開始還是很不解的,但是過了一會兒後便又好似明白了什麼,反問著楚思凝。
“我已托韓將軍替我好好地去徹查那些企圖陷害和安公主的皇子與公主,若是我猜得不錯,和安公主的死,與那些皇子公主定脫不了幹係。”楚思凝看了看謝知依,思考著,說到。
“如此一來,不久便可知曉了。那......陛下可否知曉?”謝知依點了點頭,讚同著楚思凝,但是下一瞬間卻又突然問到。
“陛下聖明,定早已察覺,隻是礙於他們都是自己的孩子,不忍下手罷了。”楚思凝點了點頭,回答著謝知依,說到,“再者,若是將和安公主的死與眾位皇子公主連上幹係,若是落到那些個愛嚼舌根的大臣口中,定又要譴責陛下寵愛和安公主了。”
“聽你這麼說,這陛下也著實不好當......”謝知依聽到楚思凝的一番解釋後,自己的內心不禁有些後怕。原來那個天下人都向往的高高在上的位子,那個擁有著至高無上權利的位置,竟如此地辛苦。
二人在寢宮內暢談著天地,從古事,談到今事,從詩經,談到戲曲。二人滔滔不絕地暢談著,都紛紛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雁兒,你為何還不去找左將軍?”楚思凝見雁兒就像往常一樣,站在一旁。但眉間卻好似多了幾許的愁容。“你這是怎的了?從你知曉自己懷有身孕後便一直都是這個表情,可是有何心事嗎?”
雁兒的心思早已被眼見的楚思凝給看穿了。她張開了嘴巴,似要說著什麼,但是卻又僵在哪兒,一動不動。她好似在擔心著什麼。
“你可是在擔心你腹中的孩子?”楚思凝看著雁兒的手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腹部,於是便猜想著,說到。
“小姐果真是料事如神。”雁兒驚訝地看了看楚思凝,然後苦笑著,說到,“雁兒實在是惶恐,怕那伊臘雅會做出什麼對我孩子不利的事來。”
楚思凝看著雁兒擔憂的神情,似乎有些心疼。是啊,身處異鄉,身不由己,往往有的時候,有些人會對二人有所陷害。她們不知道下一個陷阱會在哪兒,她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如今你懷有身孕一事還是同你們二人口中的左將軍說說吧。畢竟,這事是蠻不得的。”謝知依見二人都安靜了下來,於是自己便出謀劃策地說到。
“知依說的是。”楚思凝看了看謝知依,於是便讚同地點了點頭,說到。“你還是快些同左將軍說吧。我想若是左將軍知曉你已懷有身孕一事,定會很開心的。”
“諾。”雁兒看了看楚思凝,又看了看一旁朝著她點了點頭的謝知依,於是便點了點頭,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