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雅看了看阿信帶的十來名侍衛:“我們這麼多人跟在一群和尚後麵似乎不太妥當,阿信,要不你帶他們上前麵等著,我們四人瞧瞧熱鬧便走如何?”
阿信看了李謙一眼,隻見李謙點點頭,阿信才帶人先行離去。
王紫陽攜著阿音,李謙帶著璃雅,四人徐徐跟在一眾僧人後麵走著,直到對方進了縣衙,他們才在門口停住。王紫陽指著縣衙牌匾:“十七年後,又故地重遊,不知這次的許陽令是何等人物。”
李謙看著擊鼓的僧人道:“他們有案情來告,我們還是走吧。”
璃雅更是好奇:“這麼多人狀告主持,想必因由也有趣,我想進去聽一聽。”
“告狀有什麼可看的,等到了宜安,不定都有案子審理,那時給你看個夠。”
“我就要看和尚告狀。”璃雅幹脆無賴起來,撅嘴撒癡的模樣勾起李謙無限愛憐,不由的徑直向衙門走去。
“幹什麼的?”門口衙役上前攔住李謙喝問。
“我是李謙,來找你們縣令。”李謙淡淡道,並遞上腰牌。
衙役看到“靖遠侯”三個字,立即堆上笑臉:“您稍後片刻,的這就去通報。”完匆匆跑進去,不一會帶著一個身著七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出來,想必就是這一任的許陽令。
“久仰靖遠侯大名,在下許陽縣令馮兆,日前聽大人要去虔州,隻是不知走那條路,若早知道會途徑許陽,定當提前準備恭候大駕。”馮兆微微躬身,極其客氣的對李謙拱手致意。
李謙點了點頭:“我與伯陽當年在許陽縣衙惹過一樁案子,今日經過許陽,想起過往甚為感慨,所以才來看看,如有叨擾,還請見諒。”
馮兆看到李謙身後戴銀麵具的風雅男子,料想就是王紫陽,再次驚喜的拱手:“今日得見紫陽居士,馮某真是三生有幸,來來,快進來坐。”
王紫陽擺擺手:“不用跟我客氣,我們就是來看看,一會還要趕路。要不這樣,剛才我們看到有人擊鼓,你這會應當還在升堂審案,不如你忙你的,我們在旁邊聽一聽就行。”
馮兆一愣:“原來侯爺和居士是來聽堂的,可是與堂上兩方中哪位有淵源?”十七年前李謙拽下許陽令的事在的許陽縣傳為佳話,身為本屆縣令的他當然知曉,以為李謙和王紫陽又要來替人打抱不平,是以先問緣由,免得一會兒得罪他們。
“我們今日純屬路過,沒有別的想法,你盡管升堂問案,不用顧忌我們。”王紫陽一邊一邊往裏走,馮兆看李謙也沒什麼,心下摸不透兩人意思,隻得硬著頭皮給四人在堂裏設座,繼續問案。
案情其實很簡單,石佛寺有一筆銀錢名喚“常住金”,是代代相傳的寺銀,前幾日,寺中後殿塌了一角,寺僧們提出用常住金來修繕,主持卻一文錢也拿不出來,於是僧眾們來到縣衙,控告主持侵吞了寺裏傳下來的常住金。僧人們眾口一詞,還拿出前幾任住持傳位交接時的文書,清楚的寫著紋銀百兩,而堂下被挾來的本任住持,既拿不出銀錢,也不出用到了哪裏。
事實清晰,證據確鑿,看起來似乎沒有可爭議之處,馮兆看了看李謙,似乎詢問他的意見。
李謙忽然起了興致,想考考璃雅與王紫陽:“你們覺得呢?”
王紫陽抱臂思索,璃雅目光在眾人麵上掃視一圈,覺那住持神色間並非事情敗露後的慌張,而是有苦難言的焦急。璃雅問馮兆:“可否先屏退其他僧人,隻留住持一人回話?”
馮兆當然同意,立即遣人先帶其餘寺僧下去,住持一人留在堂下。
璃雅看著住持道:“你有什麼話現在可以直了。”
住持猶豫了一會,最後才吞吞吐吐的道:“其實,在石佛寺建寺之初,確實留下過一筆常住金,而這筆錢也成為曆代主持接任時交接的內容之一,隻是時間久了後,不知什麼時候,銀錢已逐漸被使盡,但最初的銀兩文書,與木魚、銅磬、佛珠一起作為四大傳寺之物被一代代傳了下來,這本是寺中盡人皆知的慣例,可由於貧僧對寺中眾人摒棄佛祖性戀富貴錢財的行為甚為厭惡,接連趕走了數名淫樂斂財的弟子,導致他們對貧僧心生怨恨,才故意借常住金一事,要趕貧僧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