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完,看到王紫陽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王紫陽故意斂容輕咳:“沒什麼。”
阿信在旁邊也低頭輕笑,璃雅奇道:“你們倆到底怎麼了?阿信你。”
阿信看了眼李謙,對璃雅道:“自從夫人去後,我們侯爺從來沒有對錦宜姐以外的任何女子話過一句的,但與璃妃娘娘似乎挺的來,每次都能多幾句……”
“阿信!”李謙低沉一聲,嚇得阿信打了個激靈立即住嘴。
璃雅卻不在意:“怪不得之前覺得你每次話都尖酸刻薄的,原來對我已經是相當給麵子了。承蒙大侯爺看的起,女子一定謹記,回宮後少給貴妃娘娘添些亂,以報她長兄的青睞之恩。”
王紫陽看了看四周問道:“不是坪智回來了,怎麼沒帶他一起出來?”
阿信回道:“侯爺看公子你遲遲不來,以為已經去了流杯亭,讓四哥去那看看,不過去了這麼大會功夫還不回來就奇怪了。”
王紫陽笑道:“坪智比你愛讀書,海棠社好些人都與他相交,被那些個文人名士絆住也正常。”
璃雅問李謙:“上次在宮裏聽你起西蕃的烏金刀下落是派坪智去查的,他可就是你府上的那位‘賽穀梁’?”
李謙微微點頭,阿信在一旁解釋道:“對,我們五兄弟本是侯爺的貼身護衛,偏四哥時常忘了自己的本職,竟幫著侯爺參詳起那些先賢遺著來,王公子結海棠社後常邀我們侯爺前去,有時候侯爺不得空或是不願去了就讓四哥代他去,四哥吟詩作賦或許比那些人稍遜一籌,但隻要論起儒家經學時其他人都會甘拜下風,尤其對《春秋穀梁傳》見解頗深,因此得了個外號叫‘賽穀梁’,這些年下來,連我這個粗人都被四哥耳濡目染的學了好些先秦經典,呦,四哥回來了。”
璃雅轉頭看去,樓梯口走來一個頭戴襆頭帽、身穿儒衫的瘦男子,膚色蠟黃,眼角微耷,看上去像個其貌不揚的中年學究,璃雅悄悄問王紫陽:“聽靖遠侯的五個大護衛是以年紀排行的,這老四看著都有四十多歲樣子,那老大豈不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
王紫陽哈哈一笑,對李坪智道:“這位是宮裏的璃妃娘娘,你對她你多大了。”
李坪智正要行禮,璃雅忙攔住他:“我是偷著跑出來的,在外不用這麼多禮數。”
李坪智低頭拱手:“在下今年二十有八,大哥李析仁剛至不惑之年,並非五六十的老頭。隻因在下長的比別人略快了些,是以看上去有些老態。”
璃雅微微紅了紅臉,剛才與王紫陽話時聲音壓的極低都被他聽見了,李謙身邊果然個個都是能人。
王紫陽問他:“你去了這麼久,他們可是都到了?”
李坪智點點頭,王紫陽又問:“那可有開始流觴作詩?”
李坪智搖搖頭,臉上露出古怪神色,接著道:“他們正往一壇酒中兌加醬醋胡椒,還有齊柏熊的洗腳水。”
眾人皆奇,連李謙也問道:“這是為何?”
李坪智看著王紫陽開始抽搐的嘴角靜靜著:“他們,蝸行牛步,姍姍來遲者,罰酒三杯。”
王紫陽騰然起身:“肯定是齊柏熊這個老臭腳的主意,看我非讓他自己喝自己的洗腳水不可!”完也不打聲招呼,帶著阿音離開下了酒樓。
李謙看李坪智眼露期待的樣子道:“若不是給急於伯陽報信恐怕你也不會回來,想去就去吧,不過最好趕在他前麵潛回流杯亭,否則那些人就知道是你告的密。”
李坪智向李謙拱手道謝,又對璃雅和阿信點點頭,璃雅還未反應過來,隻見眼前一花,已不見了李坪智身影,他為了趕在王紫陽之前到流杯亭,竟連樓梯也不走了,直接從欄杆跳了下去,驚的上菜二差點把盤子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