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璃雅起床後侍女送來一套全新男子服飾給她換上,又在唇角粘了撮假須,不細看都認不出是她來。 Ww W COM接著草草用完早膳便隨王紫陽和阿音一起準備上馬車出門。
阿音依然一身紅衣,看到璃雅靦腆一笑。王紫陽月白錦袍,銀紗遮麵,墨飛揚,襯著頎長身形,越顯得飄逸如仙,璃雅繞著王紫陽轉一圈調笑道:“王公子今兒打扮的這麼清貴,可是要娶個九夫人回來?”
王紫陽拉著阿音上了馬車對駕車的家丁道:“阿封,我們走。”
“是。”阿封話音未落就要揚鞭出,璃雅喊了聲“哎”立即跳上車駕鑽進車裏,對王紫陽笑嘻嘻道:“是不是昨晚的話戳到你痛處了?那些話我以後肯定不會對別人。你今要想順順利利的看姑娘,就不要再黑著一張臉對我。”
王紫陽瞪了她一眼:“你沒現你穿的與阿封一樣麼?你今日是以我的隨從身份出來的,最好閉上嘴巴,否則我讓阿音教訓你。”
璃雅看了看阿音:“是嗎?”
阿音依舊靦腆一笑,並不接話。
過了一會,王紫陽忽問:“你平日在皇上麵前話也那麼直白嗎?像昨晚那樣,把你心中所想一股腦都出來?”
“多數時候是的。”璃雅想到六哥這次出征的目的,覺得有些愧對薑昱。
“並不是所有男人都願意被別人看的很透徹,尤其是皇上,你自以為什麼都明白,其實一點都不明白。若真的懂了,就不會直言了。”
璃雅聽的有些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今日瓊林苑人多眼雜,一會你緊跟著阿音,不要自己亂跑。”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孩。”
下了馬車,三人從園子東南口進入,璃雅瞧什麼都新鮮,不停問來問去,王紫陽耐著性子沿途講解。瓊林苑占地有一千餘畝,已曆經百年,原是皇家園林,後來逐漸為百姓開放。由於此處緊鄰京城,又依山傍水,風景極佳,是以周圍宮殿連綿,樓閣如林,太後靜養所住的南苑就在瓊林苑往西一裏外。
三人入園時尚早,就已6續有寬衣博帶的文士們三兩結伴而行,隨著日頭上升,園內開始人頭攢動,貴族仕女,車馬侍從紛至遝來,湖中畫舫彩船,泛舟遊樂,岸上紅男綠女,綺色亂目,連永昌城內有名的樂坊藝妓都傾巢出動,王紫陽時不時傾聽品評一番,再加上入園後不停有他相識之人駐足攀談,以至快到午時他們才走了不到一半。
“公子,芙蓉居到了。”阿音指著河邊一間酒肆道。王紫陽點點頭,帶著二人進酒肆上了二樓。
“他們在那邊。”
順著阿音所指,璃雅看到臨窗位置居然坐著李謙和阿信。
阿信看到他們三人到來立即站起,李謙拿起酒壺倒了三杯酒放在對座:“你來晚了,自己罰吧。”完抬頭看向王紫陽,現他身後跟的隨從有些眼生,細看之下原來是璃雅。
“伯陽,你怎麼跟著她一起胡鬧起來,讓人現怎麼辦?”李謙神色嚴峻,壓低聲音問道。
“你以為我願意?大半夜跑我府上死皮賴臉不走,非要我帶她來這瞧瞧,我能有什麼辦法?”
璃雅大方坐下來:“來都來了,這麼好的氣,快快吃完出去逛。”
李謙無奈搖搖頭不再多言,示意阿信開始點菜,等菜的時候璃雅趴在欄上看著外麵熙攘的人群,忽然指著河邊一群人問道:“他們那是在幹什麼?”
李謙在等他們的時候就已經看了好一會了,所以看也不看回道:“祓禊。”
“那是什麼東西?”璃雅第一次聽這個詞。
“祓禊是中原上古風俗,每年上巳節在水邊以蘭草洗濯去垢消除不祥,近百年來逐漸變為沿河踏青,或是流觴曲水,也有部分百姓沿襲古風,每年今日來麗水邊以蘭草滴水灑身淨手來行祓禊。”
“流觴曲水又是什麼?”
“那是中原文人流傳下來的,上巳這日眾人圍坐在彎曲回環的水渠邊上,水中放置酒杯,杯隨水流,流到誰麵前,誰就取杯把酒喝下,並賦詩一,此為流觴,其實與行酒令道理略通。一會你順著河道往前走就能看到,伯陽的‘海棠詩社’中那些人已集於流杯亭下曲水池邊開始吟詠了,他這會再不過去,待會又要被罰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