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雅站起來看看王紫陽：“原來，胸有丘壑的紫陽居士眼中的自由就是這樣？”
“那你何為自由？”
“在我看來，自由並非無拘束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是可以拒絕自己不想做的事。拿錦宜來吧，她與生俱來的傲氣與高貴的身份使她有底氣拒絕任何不願做的事，就連去年幫皇上給司馬君玉下藥致其產也是因為她自己心甘情願做的替罪羔羊，否則怎能給司馬氏機會被貶到掖庭？都一入宮牆深似海，她雖困於宮牆之中，卻有著別人無法企及的自由。而紫陽居士的朋友眾多，遍布三教九流朝中各派，在人情場中風生水起，卻難免要礙於關係替人打點疏通，做許多非你所願之事，這如何能稱為自由？”
“但你別忘了，錦宜之所以能這樣傲視一切，還不是因為她背後有李家撐腰。”
“對，隻有李謙在朝堂上立於不敗之地，才能保證錦宜在後宮有不的權力，但並非擁有權力就能做到如她那般任性自如，比如如今的皇上，當年的司馬君玉，一個下至尊，一個後宮之主，哪個不是時時權衡處處防備，回頭看看你，又與他們有何區別？你所期冀的上蟠桃宴，人間紫蘿花都已是不可得之物，隻有退而求其次，尋求自由之身與權勢富貴聊以慰藉，殊不知走了岔路，離自由越來越遠，淪為一個披著閑散外衣的貪欲之人罷了，既然能逢迎別人，又何必因一件舉手之勞的事得罪正當聖寵的我呢？”
王紫陽被的啞口無言，半晌才辯駁道：“你雖蒙寵不假，但就你所擁有的權勢來，還不如錦宜能給我的實在，但你今晚出來這事錦宜並不知道，我何苦冒險去做一件毫無利益之事。”
璃雅歎口氣：“看來非要讓我使出殺手鐧不可了。好吧，我問你，你可還記得揚州的雲夢姑娘？”
王紫陽驚訝道：“你怎麼知道？又是錦宜的。”
“三年前，靖遠侯因公去了趟揚州，你也跟著去玩了幾日，並結識了煙花巷裏的雲夢姑娘。這本來沒什麼，你哪次出遠門不得去幾次那種地方，這次卻有點麻煩。”璃雅笑盈盈的看著王紫陽，慢慢道。
王紫陽不解：“什麼麻煩？”
“紫陽居士如仙氣質，哪個女子一見之後不是魂牽夢縈，隻是都沒有這位雲夢姑娘愛的決然，聽紫陽居士走後，雲夢姑娘思之欲狂，三年來辛苦的積攢銀錢為自己贖身，隻為能來到京城見你一麵。要你看上的可真沒有俗物，這雲夢姑娘雖是青樓女子，卻是撫的一手好琴，繪的一筆絕妙丹青，畫了數張你的畫像寄身於一家歌舞坊，下個月就要掛牌接客，言明賣藝不賣身，隻要有人能帶她見到畫上之人，便免費贈曲一。”
王紫陽吃驚不，走近璃雅急切問道：“你的可是真的？”
當年王紫陽救活了病入膏肓的安國公夫人，楊家為了感謝王紫陽，把長女楊笙嫁他為妻，當時王紫陽剛奪回家產沒多久，茶莊藥鋪裏還有許多東祖房的人，欺他年輕不懂經營，差點將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產業毀於一旦，後來還是在包括李謙父親、安國公在內的幾位長輩的提攜幫助下才使得已日趨沒落的王家重新登上頂峰。楊姐患有隱疾不能生育，雖不反對三妻四妾，容忍王紫陽6續再娶了七房妾室，但她正統觀念根深蒂固，為了王家血脈純正，絕不能允許他與不清白的女子來往，於是與王紫陽立契約定，一不宿青樓，二不娶他人之婦。若要讓她知道了雲夢的事，估計又得哭上整整一個月，因此王紫陽一聽此事便緊張起來。
璃雅笑道：“好在這事被靖遠侯的人知道了，靖遠侯怕你忍不住去找她而被你的大夫人察覺，就沒打算告訴你，這幾日事情料理好了或許才會通知你一聲。怎麼樣？今日你冒險幫了我，對你還真沒有什麼實際的好處，但若不幫我，我的嘴巴可不緊，不定前腳走出這間花廳，後腳就去了大夫人的臥房……”
王紫陽瞪視她半晌，最後無奈道：“果然是唯女子與人難養也。”
璃雅雀躍道：“這麼，你可以給我準備客房了？”
“豈止客房，明日的馬車隨從銀兩不都得我來準備？日後見到安伽提，我要雙倍向他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