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和何逍以及阿貴幾個人聽到這聲音都好奇地回頭一看,卻見是一個老者。這人發須皆白,眉宇間幾道皺紋,刻錄著曾經歲月裏的滄桑;身著雖非華麗,但樸實中透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威嚴;手中拿著一根通體綠色的手杖,頂端突起的球狀物體隱隱散發著綠色的幽光,使這老者的身份更添了一分神秘;他的雙目如鷹隼般銳利,此刻正落在小川的身上。
而這時的小川剛從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一開始他還真的以為自己的祈禱起作用了,真有神仙來救他了,但他望過去時,發現原來是剛才在他們不遠處吃飯的老頭。但他心想,既然這個老頭說了“且慢”,想必他是要幫助自己了。
阿貴走了過去,畢恭畢敬地對那老者說:“客官,這兩個人他們吃霸王餐,我們這才……嗯,驚擾到了您,真是……”
阿貴還未說完,那老者便開口道:“行了,你不用說了,我剛才都看見了,這兩個年輕人的飯錢和我們的一起付了。”說完便向旁邊一個中年人遞了一個眼神,那人會意,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阿貴手上。
“現在沒事了吧。”老者問了一句。
“ 沒了,沒了,客官您請便。”阿貴彎著腰,一臉堆笑地從老者身旁退下,還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封雲川,心想,這小子今天運氣怎麼這麼好?
“在下何逍,多謝前輩相救。”何逍向那老者作了一揖。老者點了點頭,目光卻仍然落在小川身上。
原來他叫何逍。那綠衣女子心裏想著,又望了何逍幾眼,卻是覺得風度翩翩,心下更是歡喜。又覺得自己一個女兒家,老是盯著一個男人看,心中頓時嬌羞了起來,連忙將目光撤了回來。何逍也望了一眼這女子,覺得這女子麵若桃花,頗為迷人。但他畢竟涵養頗好,也隻望了一眼便無它想。
“老頭,”這時小川也已經走了過來,心想既然何逍都已經表示了,我也順便表示表示吧,反正這個不用交錢,他剛想說“謝謝”二字,忽然聽到了旁邊一聲嗬斥:“你這臭小子,我爺爺幫你付了錢,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小川一看,卻是剛才那個女子,原來這是她爺爺。心想這女子樣貌雖美,想不到脾氣倒挺大,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居然叫我“小子”,看來是富家千金。他平生最不喜歡那些富家子弟,正要回嘴時,那老者開口道:“瑩兒,不得無禮。”
“爺爺,他……”那女子還欲說時,看見老者麵色有些怒氣,往地上跺了一腳,低頭便不說了。
原來她叫瑩兒。何逍心想。
“這位小哥,如何稱呼啊。”老者此刻卻是一掃麵上怒氣,和藹地對著小川說道。
小川從來沒有聽過有大人這樣和他說話,記憶中似乎也隻有已過世的父母曾如此這般了,他也立刻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前輩,我叫封雲川。”言語中還帶了一絲愧疚。
那老者聽到後,臉上居然有一絲失望,失聲道:“哦,原來姓封啊。”
老者本無它意,但在封雲川看來,這是對他父母的不屑,對這老者的一時好感也瞬間煙消雲散,道:“姓封怎麼了,難道全天機城的人都要姓陸嗎?”
老者聽到這句話後,頗為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姓陸?”
小川剛才也是一時氣急,脫口而出,隻因為這天機城城主姓陸,陸姓在這天機城中是第一大姓,他這般瞎說,居然也猜中了。但他覺得這人姓陸,想必他也是富貴人家,剛才不過是這些人閑暇之餘對窮人的可憐罷了,我封雲川堂堂正正(當然應該隻有他自己這麼認為),要你的可憐作甚?
想到這裏,他更是有些氣憤了,拉著何逍就往外走,到門口向後麵拋了句話,道:“你們這種人,不姓陸的話就沒姓可姓了。”
“城……老爺,這人欺人太甚,要不要教訓一下。”站在那女子旁邊的一個年輕男子說道。
“就是,就是。還是蕭楚明事理”那叫瑩兒的女子也點頭應和著。男子見狀,心中十分高興。
“不用。”老者擺了擺手,繼而對剛才的中年男子說道:“陸信,你覺得像嗎?”
那叫陸信的男子道:“模樣倒有幾分神似,但那氣度卻是不可比擬的,更何況他不是說他姓封嗎?而且,那亂軍之中,一個嬰兒又怎麼能活下去。”
姓封啊。老者呢喃著。
“爺爺,什麼像不像啊?”瑩兒說道。
“哦,沒什麼,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趕路吧。”老者回過神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