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秦芝眸光落在了清淺拽住弄影衣袖的手上,愈發的沉,這回倒好,聲音比冰天雪地更要冷了。
清淺隻覺得背上如遭寒芒,揪住弄影衣袖的青蔥玉指一僵,但卻依舊沒有鬆手,不敢回頭但語氣卻堅持道:“你先讓他別走!”
弄影此刻連死了的心都有了,那被拽著的胳膊宛若放在烈火上燒灼,他不敢掙紮,怕力氣太大會傷了清淺姑娘主子劈了她,但又不敢不掙紮,還是怕主子會劈了他。
他如今覺得,無論自己掙紮不掙紮,主子此刻的神情就是打算劈了他,苦了一張臉。
真真是進退皆是死路一條,總算是體會到青蓮往日裏的不易。
良久,弄影才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先呆這。”
弄影立馬如獲大赦地站住了,清淺也迅速放開了他的衣袖,腰間驟然一緊,已入了那人懷中,她抬頭討好地朝他一笑。
秦芝那張玉顏冷若冰雕,並沒有看她,手上的力道卻是加緊了幾分。
真的是忍之不甘,怒之不舍,這幾天寵上天了,其他男子的衣袖她倒是拉的利索!
“我現在有些不明白了……”清淺在他懷中調整了下姿勢,直接雙手環住了他的腰,抬頭軟著聲音道:“本來我還吃醋來著,但你這是怎麼回事呢?前幾日還救她,怎麼今日就要……”
那話她沒有說完,但是不言而喻。
秦芝環在她腰間的手一僵,低首便落入那盈盈水眸之中,心中一窒,那些惱怒就這麼輕易的煙消雲散,他竟不知道該怎麼與她說了。
該怎麼跟她說呢?寒骨傷一毒要徹底化解必須引自他人身上,但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的,安香寒和她有血緣關係,又同為女子,她的身子無疑是承載她寒毒的最好人選。自己強製引了一半清淺身上的寒毒在身上,但卻是百般的不契合,用盡全身功力才能勉強壓製,這世上再難尋一個有他這般內力的人,所以要解他身上的毒,就必須用到安香寒。她一向心軟,所以下的毒也是傷身卻不致命,可是一個好的載體卻必須是健康的,他因此出手解了安香寒身上的毒。
若是讓她知道了這些事情,又該胡思亂想滿心愧疚了。
但前幾日看見她一身是血的倒在自己麵前,那種恐懼簡直叫肝膽俱裂,後來曉得是安香寒傷的她,怒意更是滔天,還顧及的了那許多?恨不得將安香寒立即千刀萬剮。可他這幾日一心皆在照料清淺傷勢上,未分出心神去料理安香寒,吩咐了手下人去做,但弄影卻知安香寒的重要,一拖再拖竟叫她苟活至今,今日她既送上門來了,豈有不殺之理?
但這些卻都不能對她說,秦芝唯有抿唇沉默。
“你不想說就不說吧。”清淺讓步,眼尖的瞧見見秦芝眉目間的冰寒鬆軟了幾分,她立馬道:“那你能不能也退一步呢?答應我不要插手這件事情好不好?我想自己處理。你知道的,我的母後……太多的事情了,新仇舊恨,我想自己親手與她們了解幹淨。”
清淺攔他卻是另有一番緣故,這裏畢竟是軒轅,就算秦芝救過父皇與安香寒的性命,但也不能做的太過了。在軒轅竟內殺了軒轅的公主,全身而退談何容易?雖然她這幾日自私的一心沉溺在他的柔情之中,對外麵的事情不管不問,但她也隱約猜到外麵大概是翻天了。遲雲被他的影衛傷了不說,他將自己禁在這小小院內多日也足以讓外邊掀起滔天巨浪。她更不想因此軒轅與聖雪成仇,她希望有一日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和秦芝相守。
他說殺了安香寒說的那般決然冷漠,這說明他對她沒有半分的情分,知道這個就夠了。至於為什麼要解了那毒,自有他的道理,清淺不是那種不依不饒的人,她知曉秦芝心中裝著她,因為她的傷而要殺了安香寒,這就足以讓她心中軟的一塌糊塗。
她主動投懷送抱的姿態讓秦芝放在她腰上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道,簡直將她禁錮的不能動彈,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不吭聲。
“乖。”清淺柔著聲音哄他,“你就聽我的嘛。”
弄影忙移開的目光,一個大老爺們臉卻紅的一塌糊塗,心中一陣唏噓後又覺得尷尬,這還是平日裏那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山主子嗎?
真真是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