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哥們都長得很是嚴肅,目視前方,像是四個雕塑。
“小哥,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長得很像某位明星?”我百無聊賴,悄悄的搭訕。
小哥沒有回答我,依舊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仿佛完全沒有聽到。
我對他這張冷豔高貴的行為表示十分不滿,撇了撇嘴不再說話,泰哥仿佛看到了我剛才的小動作,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大聲說道。
“弟妹別生氣,這些保鏢都是啞巴,弟妹要是覺得無聊,到時候我讓西西陪你。”
啞巴……
我條件反射的咽了口水,點了點頭便不敢再造次,腦子裏的資料瘋狂掠過,卻還是沒能沒找出有西西這號人物。
(四)罌粟海洋
我看眼前的超豪華型城堡,按耐住衝過去抱住泰哥大腿的衝動,在心中默念了一萬遍“土豪我們做盆友吧!”
我萬萬沒想到這個泰哥竟然是個如此人物,大有一方土皇帝的架勢。
泰哥正在前麵興致盎然的介紹著自己的城堡,我在後麵默默的吞著口水,直到看到不遠處的幾隻仙鶴,我的眼皮終於忍不住的跳了跳。
任良宴顯然也沒想到泰哥好這口,笑著打趣道:“想不到泰哥喜歡養鶴。”
泰哥有些得意,“倒也談不上喜歡,不過是信道,就養幾隻玩玩。”
任良宴的臉龐抖了抖,笑著沒再答話。
而我則是被眼前的景象徹徹底底的震驚到了。
花,漫山遍野的花,紫色的花朵像是一片海洋,坐落在這園子的一隅。
“那……”我顫著手指向遠方,聲音也有些微微發顫。
任良宴最見不得我這副土包子摸樣,目光不耐的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看清楚的瞬間,表情也變得複雜起來。
“那是罌粟花?”我帶著疑問看向豪哥。
“弟妹真是好眼光。”豪哥眯了眯眸子,笑容斂起,看向花海的眼神裏充滿得意。
我咽了口口水,悄悄看向任良宴,他顯然也很詫異,不過很快就又恢複如常,帶著笑意的攬過我的肩膀,“我看陌陌也有些累了,不如今天就參觀到這?”
泰哥恍然大悟的排了排腦袋,“瞧我這記性,那你們先去休息。”
他話音一落,一旁的保鏢便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我們朝房間走去。
一進門,我就全身無力的朝著大床倒去,就像是繃緊的琴弦總算得到了放鬆。
我看著任良宴把門鎖好,從行李裏掏出一個黑色儀器,將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後,才安心的坐了下來。
見他檢測完畢,我伸了伸個懶腰,盤腿而坐,“你事先可是沒有跟我說這單買賣還沾上了罌粟花。”
任良宴站起來走到床邊,伸出手指勾起我的下巴,“在這裏,我們隻能夠互相信任。”房間很暗,他的眸子卻熠熠發光,像極了鎖定了目標的狼,“齊陌陌,你不該懷疑我,如果我一早知道,絕對會把資料共享給你,畢竟如果你出了差錯,我也跑不了。”
對於他的解釋,我選擇了認同。
“從那片罌粟的種植規模來看,這個豪哥絕對不會是像資料上寫的那麼簡單,而他這麼容易的就讓我們知道這個信息,難道不怕我們泄露?”我狐疑的看向任良宴,等待著他的答案。
任良宴沒有答話,房裏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我幾乎能聽到我們的心跳,這種詭異的沉默沒來由的讓人心慌。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任良宴終於緩緩開口。
“我們被騙了。”
“文物不過是個幌子,他要的是我們幫他賣違禁品。”
“齊陌陌,如果我們露出一點點破綻,就回不去了。”
他突然傾身而下,將我壓在身下,濕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畔,泛著讓人心醉的曖昧。
(五)十三任泰嫂
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麼任良宴給我的定位是“胸大無腦、一擲千金。”
看著眼前的泰嫂,這名名叫紀襲芸,小名西西的女人,我著實覺得她有些對不起這麼古典美的名字。
“小陌陌,快來快來,看看這件怎麼樣?”紀襲芸嫣紅的指甲在不遠處招搖,我踩著虛浮的步子飄了過去,努力的擠出一個欣賞的笑容。
我自認為逛街功力也不算差,可惜跟紀襲芸一比對,簡直就是弱成了渣渣。
我們早上八點出發,直到現在下午五點,曆時九個小時,紀襲芸穿著十三厘米的高跟鞋穿梭於各個奢侈品店之間,且毫無任何疲意。
當我顫著雙腿抱著柱子不肯再挪動半步的時候,紀襲芸總算大發慈悲的放過了我。
“小陌陌,你這種體力是不行的,真不知道你老公是怎麼能忍受你這種不修邊幅的狀態的?”我們坐在車上,她的眼睛像是紅外線一樣在我身上來回掃射,邊說還邊翻白眼,仿佛我有多有礙觀瞻一樣。
她的這種表情嚴重的激起了我的鬥誌,“我家良宴就喜歡我這種調調的。”說完我學著她的摸樣翻了個白眼,湊到她跟前又道,“體力差怎麼了……!”
我看著她胸前,真的很想說一句老子男人就喜歡荷包蛋腫麼樣啊!
從早上被這個女人拽出門逛街開始,就一直忍受著她層出不窮的人身攻擊,從身材長相到穿著打扮,無一不被鄙視到底。
說完這句話,我突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不過很快,我又恨不得咬舌自盡,站在人家的地盤,對著人家的老婆挑釁……
就在我想方設法想著如何補救的時候,紀襲芸卻笑著開口了。
“哈哈哈,小陌陌,我就喜歡你這個性格,從第一眼見你我就知道你對我口味了哇!”紀襲芸摟著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
我頓時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難道黑社會大嫂不是應該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的那種?
為何會是眼前這個二貨?!
直到晚上她拽著我在酒吧的vip包房裏喝的七暈八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著我哭訴的時候,我仿佛有那麼一點點明白了。
“那些保鏢都是啞巴,你知道我有多悶麼?”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癱在沙發上雙眼迷蒙。
我覺得到了套話的好時機,趕忙往前湊了湊。
“你是泰嫂,怎麼會無聊呢?”我眯了眯眼,循序漸進。
“嗬嗬嗬,泰嫂?”
“你知道我是第幾任所謂的泰嫂麼?十三任。”
“你知道以前的那些泰嫂去了哪裏麼?都死了。”
“泰哥是個變態,不喜歡聽到人說話,那些保鏢啊,傭人啊,想要進來幹活就先要毒啞自己。”
紀襲芸摟著我的肩膀,說著讓我既覺得詫異,又覺得合乎情理的事情。
我突然有些惶恐,我怕我聽到這些事情後會被滅口,可是直到紀襲芸喝的爛醉如泥,我咬著牙將她扛出包間的一瞬間,她在我耳邊喃喃輕語了一句話。
她說,“雲朵、雲朵,這輩子還能見到你真好。”
雲朵…………
我突然有些記不清,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這樣喊過我了?
(六)他鄉遇故知
他鄉遇故知的下場就是一個爛醉如泥的女人變成了兩個。
我被保鏢扶著走回房間的時候,任良宴已經在房間裏躺著我,暖色的燈光照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我感覺到我整個臉蛋都燒了起來。
“老公”,我吞了口口水,搖搖晃晃的爬到了床邊。
任良宴聞到我身上的酒味,忍不住的皺了皺眉眉頭,臉色頓時變得奇差無比。
“齊陌陌,你知不知你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你跟著泰哥的女人出去喝成這個樣子回來,你知不知道等著我們的會是什麼?”
他十分用力的抓著我的胳膊,英挺的眉頭擰在一起,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他的嘴唇很薄,一張一張的不停的說教,我突然覺得他很吵,一股怪力從身體裏源源不斷的湧了出來。
我騰地伸出雙手用力一推,任良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壓在了身下。
“你好吵你知不知道?”我伸出一隻手指,壓在他的唇上示意他不要說話。
“不要將我齊陌陌,叫我雲朵。”我在他的額頭輕輕一吻,笑著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我突然很想很想傾訴,我突然有很多很多話想說。
我看著呆著的任良宴,心情竟然無比的歡快起來,我一把將他從床上拽了起來,使勁的拖到了窗邊。
我們住的房間視野很好,打開窗簾就能看到外麵的罌粟花田,那罪惡的花朵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妖冶又美麗。
“你知道我今天遇到誰了嗎?”我赤腳坐在窗邊,拍了拍身邊的位子,示意任良宴坐下。
任良宴猶豫良久,最終還是坐了下來,跟我一起看向窗外。
“我遇到了我小時候最好的朋友,那時候我們都在孤兒院,我們每天都在祈禱能有一家好心的爸爸媽媽來把我們帶走,我們約定好了,以後不論誰先被帶走,都要回到孤兒院去相見。”
“後來我被師傅帶走了,師傅教了我很多東西,卻不允許我隨便亂跑,直到我得到自由的時候,我回到孤兒院去,她已經不在了,我問了院長才知道,是一位寡婦領養了她。我費了很多心思,卻始終沒能得到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