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都黑了,說:“我就是想嚇嚇你,誰想到你這麼彪悍?”
“……”無聊。
陸筠彥縫了三針,羊皮小線縫的,不大看得出來。我在醫院長椅上等他的時候,實在太困,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他也夠狠,居然沒叫我,就擱我邊上坐著,坐了一夜。
我是被莫紫的電話吵醒的,她幾乎呼天搶地,“宛月,你在哪裏?你還活著嗎?你徹夜未歸,是不是被綁架了?”
我打著哈欠說:“我沒事,我在醫院。”
她的聲音又提高了好幾分貝,“醫院?!你為什麼會去醫院,出什麼事了?”
“這事說來話長,我沒事,回去跟你解釋。”
“那你趕緊回來,宿管阿姨昨晚查房,估計你已經被記了一過。”
我掛了電話找陸筠彥算賬,他撐著頭坐我邊上笑,我說:“你成心的是吧?我一女的一夜未歸名聲多不好,你幹嘛不叫醒我?”
他說:“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再說了,我不也一夜未歸嗎?”
我瞪他一眼,“你能跟我一樣嗎?”
他笑一笑,拍拍我的胳膊,“行了,你沒有那麼多觀眾,誰會關注你啊!”
我一直以為身為校草的陸筠彥走得是冷酷冰山路線,現在才發現這家夥走的是腹黑路線。
4、我敲破了她們男神的頭
我果然被保守的宿管阿姨記了一個大過,未來兩個星期內,我必須晚上十點之前回宿舍,不然她們就上報給班主任。
我真心覺得,我這個大學上得比高中還憋屈。
我把那晚發生的事講給莫紫聽,她頓時兩眼放光,“喲,孤男寡女在長椅上過了一夜,有沒發生點什麼?”
“有。睡姿不好,脖子到現在還疼。”
莫紫“切”了一聲。她是個大嘴巴,過了一天,全校女生都知道陸筠彥受傷了。我安慰自己,總比知道我跟他單獨處了一夜好。
男神受傷了,流水的營養品立馬被送到了陸筠彥的宿舍和班級。有幾個特別賢惠的女生還煲了湯送到社團來。
豬蹄枸杞湯。
我說:“姑娘你怎麼不煲豬腦湯,傷哪兒補哪兒,沒聽過嗎?”
姑娘嬌羞地把保溫瓶推到陸筠彥跟前,“學長,這個你先喝,明天我給你送豬腦湯。”
陸筠彥掃了她一眼,淡淡說:“我不喝,拿走。”
“學長……”委屈的小眼神泫然欲泣。
陸筠彥已經把目光轉到我身上了,“我想喝冬菇雞湯。”
“關我什麼事?”
陸筠彥指指傷口,“你哪來的勇氣這麼理直氣壯,這不是你……”
我“啪”一聲拿手掌扣住他的嘴巴,急急說:“行,我給你煲。”雖然我的確是正當防衛,但是在廣大姑娘的眼裏可不是,如果她們知道我敲破了她們男神的頭,估計會組團來敲破我的頭。
陸筠彥垂下眼皮看了一眼我還擱在他嘴巴上的手掌,又抬眼氣定神閑地望著我,我訕訕地縮回手,別到背後。不知何故,覺得掌心熱熱的,像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
旁邊有別的學員起哄吹口哨。煲湯的姑娘一臉詫異地望著我們,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切如常,冷靜地說:“不要被表象蒙蔽了雙眼,事實往往出乎你的意料。”
姑娘連保溫瓶都不要了,捂著臉傷心地跑開了。
陸筠彥拎過保溫瓶就要丟進垃圾桶,我製止他說:“別丟,我正好缺一個。”
“……”
我把姑娘的保溫瓶提回宿舍,跟莫紫好好享受了一下豬蹄枸杞湯。至於冬菇雞湯,我冷笑,鬼才給他煲。我到附近的小飯館買了一份冬菇雞湯,裝在保溫瓶裏帶給陸筠彥。
他挑剔的嘴巴一下子就吃出來了。
“油太膩,味精放多了,冬菇不新鮮,雞肉沒燉爛。”
我苦口婆心地解釋,“你要體諒我,宿舍裏鍋碗瓢盆什麼都沒有,我怎麼給你變出一盅冬菇雞湯?再說了,我要是搞個電磁爐什麼的,宿管阿姨又得記我大過了。”
他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也是。”
我鬆了一口氣,誰知他接著說:“這個禮拜我過生日,請了幾個朋友到家裏玩,你也過來吧,廚房借你用!”
學長哎,校草哎,為什麼你非得要喝我煲的湯,姑娘我長這麼大就沒做過菜,我還真怕吃壞你!
5、腹黑的黃鼠狼
莫紫說:“陸筠彥過生日請你,你送他什麼禮物?”
我趴在電腦前一邊研究冬菇燉雞湯的做法,一邊說:“你想多了,他不是請我參加生日聚會,是單純地借廚房給我用。禮物,哼,我不送他一鍋黑狗血已經很仁慈了。”
然後我發現陸筠彥十分不單純。
什麼生日聚會,什麼請了幾個朋友,統共隻有我一個人來好嗎!
“你想做什麼?”我非常警惕地跳開三丈遠,戒備地瞅著陸筠彥。
他哈哈笑,眉眼全部舒展開來,跟平日裏不大一樣。他說:“你腦子裏在想什麼不健康的東西?今天的確是我生日,我朋友不多,請的那幾個恰好都有事來不了。”
我半信半疑地望著他。
他把我推進廚房,“煲你的湯吧。”
煲湯講究的是時間,我這鍋冬菇燉雞一共熬了四個小時,期間我在廚房和客廳來回奔波,消滅了大半個提拉米蘇蛋糕,跟陸筠彥打了兩盤遊戲,下了三盤象棋,另外還切磋了一下武藝。
湯端上桌的時候我自個兒都感動了。
我跟陸筠彥說:“我是我第一次熬湯,再難喝你都得全喝完。”
陸筠彥嚐了一口,整個臉都鄒成了一團,說:“江宛月,你還真是沒有賢妻良母的潛質。”
我不服,接過來自己嚐了一口,好難喝,我全數吐到水池裏。
“算了,你不要喝了,我收回剛剛說的話。”
我準備把湯倒掉,陸筠彥卻拿到自己跟前大口大口地喝下去,“難喝也要喝啊,誰叫是江宛月煲的湯呢?”
說實話,我還真是被他小小感動了一下。
這感動一直持續到第三天的籃球比賽。
美術係對土木係。
我敢說觀眾席上99%的女生都是來給陸筠彥加油的。土木係的女生本來就少,加上男生沒女生瘋狂,一時間體育館裏都是女生們高呼陸筠彥的聲音。
陸筠彥身材挺拔修長,抹布一樣簡單的籃球服套在他身上也比旁的男生有範。我正好坐在過道旁邊的座位上,莫紫坐我邊上,忘情地揮舞著手裏的橫幅。
我忽然發現陸筠彥手腕上係著一條水藍色的絲巾,很眼熟。莫紫也注意到了,湊到我耳邊說:“陸筠彥手腕上的那條絲巾跟你那條好像。”
不是好像,就是我的那條。
我沒敢吱聲。
中場休息時,陸筠彥喝了一大杯水,目光在觀眾席上掃過,最後停在我臉上。我的心髒一下子就劇烈跳動起來。他放下杯子,朝著我的方向走過來。
場上一片寂靜。我隻聽到他的腳步聲和我“咚咚咚”的心跳聲。
他走到我跟前,把係著絲巾的那隻手伸到我跟前說:“洗幹淨了。”
我“哦”了一聲去解絲巾,麵上是若無其事一派鎮定,其實內心翻江倒海緊張地要死。體育館內幾乎所有人都望著我們,女生眼裏嗖嗖的利箭都快把我設成刺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