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隊伍前列一個黑衣女子看見了淺笑安然的清淵，驚訝地張大了眼睛。吃驚的神色配上她的黑長直和清冷的外表，看著很不搭調。
“清幽。”清淵假裝不高興地揚起眉毛，“現在才認出我，你這個幽影不稱職啊。”
“還不是少主你改裝得徹底。”冷清幽哧了一聲，重新恢複了冷冰冰的樣子，正色道：“少主，需要暗月樓做什麼？”
“做什麼？”清淵微微一笑，眼神澄澈透明，語氣裏卻透出一縷宛然的嗜血：“我要你們……滅門！”
…………
深夜。無星。
暗色裏陳家大院，輪廓幽深，像沉睡的巨獸。環繞著巡邏的守衛一波波銜接，毫無空隙。
當然……隻是對一般人而言。
黑暗中隱約有黑色的影子掠過，眨眼間沒入墨汁般的夜色裏，了無蹤跡。一聲低低的哀鳴刹那被掐斷，隨風飄散開一個冷硬的彙報。
“第一隊，全滅。”
暗月樓，本來就是黑夜裏的影子，向著他們的目標伸出死神的長刀。
無聲無息。
稍遠的地方，銀白衣袂的修長人影撫著銀色的麵具，看著黑暗中的殺戮，殷紅唇線彎起一線優雅的弧度。
“樓主，外圍已經解決完畢。”
黑色緊身長裙的冷豔女子忽的出現在她麵前，躬身報告。
“很好。”清淵揚眉，指尖輕輕拂過胸前的銀白珍珠。
現在的她，是暗月樓主月寒淵，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暗夜獵手。褪去了昔日的笑容，她同樣不乏狠辣。
“輪到你出手了。”她轉眸看著站在她身邊的男子。東方哲輕輕推了推金色的修羅鬼麵，沉靜的墨瞳裏閃現出平日裏絕對沒有的暗色。
臨淵十二翼，九幽，東方哲。
他是最純粹的雙麵。人前溫潤如玉，卻在此刻流露出魔魅的微笑。
“是……滅門。”
清淵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低低歎了口氣。
她並非是懶得不肯自己動手，而是不能。
九重天門一戰，她的消耗遠比大家認為的要大。她並不是專修精神力，支持一個天罡大陣幾乎完全抽空了她的精神之海，她現在的實力連從前的十分之一都發揮不出來，更別說去戰鬥了。
恢複到全盛差不多要三個月。算算日子，大致可以趕上殷縭大婚，但現在，她沒法動手，隻好辛苦了東方了。
東方的實力她相信。當年那個有著不屈眼神的少年，如今早已成長為強大的他。他一直在努力，隻為有資格站在她身邊。
隻可惜，她不能真正地走近他。她背負的太多，不能將他裹挾進來。她要到了最後的時刻時，即使她離去，他還是那個光鮮亮麗的東方家主。
清淵閉了閉眼，突然蹙眉轉頭。
遠處，有一個暗色的人影，正在快速接近。那速度，絕不在全盛狀態的她之下。
是誰？
不是殷縭。陳家雖然是殷縭在北陵的眼線，但他不會蠢到暴露給北陵帝看。其他人事不關己，不會插手。那麼現在在北陵的高手裏，隻有那個人會出麵。
她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墨家監察使，墨流殤。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