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颯颯,卷起墨發三千,白衣漫卷。
清淵精致的眉眼舒展開來,明媚得像早春枝頭初生的柳,刹那間已定風華。
記憶中的他還是當年那個風姿卓著的少年,踏一地殘雪步上高階,金瞳墨發,沉靜卻璀璨,看著雲山之巔白衣如雪的少女,說,我來了。
一模一樣的話,此刻他已經是豐神俊朗的男子,她則是東皇女扮男裝的紈絝太子。時光流逝,但感情依舊,不變。
他走近,輕輕攏起她披散的長發,略微有些皺眉,指尖隱隱有淡金光華閃爍,眨眼間微濕的長發已經騰起了淡淡白霧,蒸幹。
“昨夜可受了教訓。”他語氣依舊沒什麼波動,清淵卻縮了縮脖子,有點不好意思。
完了,昨晚大出醜,聽他的意思,是都被看到了吧…怪不得那個紫衣女子沒有追上來,大概是他把她攔住了吧?
“那是西翎殷紫姬,紫凰公主。”迦若看了清淵一眼,眼裏有淡淡笑意,卻很快被隱去,“也是九重天門的聖女。她身上邪門的東西不少,不過讓你先試試也好。不久…你們就要正式對上了。”
“師兄,我一直想問,你來究竟是有什麼事情?”清淵皺眉揚首,“沒有什麼大事,蘇鉉他們有事務在身,不會出動的。”
“是。”迦若點頭,“是五大宗門的試煉。”他的臉色少有的有些鄭重,“臨淵宮已經千年未出宮主,也就沒有參加試煉,一直隱忍其他宗門暗地裏示威。現在你身負少主之任,一旦出戰,他們必定針對你。每個宗門派出的少主都有十人保護,你的能力我相信,但是有他們阻撓,我們要趕到九重天山頂與你彙合,至少需要十天。這十天裏,你相當於是孤軍奮戰。我和迦陵都擔心這一點,但是…一切隻能靠你自己。”
清淵沉思半晌,突然問:“我們的人,夠嗎?”
“我調動了臨淵十二翼中的八人,加上我和迦陵,正好十人。”迦若看著她,“你有更好的人選?”
“是啊。”清淵笑容有些狡黠,“現成的打手為什麼不用。一會兒叫瓊華去找一個人…嗬,她知道的。”
“好。那麼蓧珺就留在東皇。以她的能力,扮作你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迦若直接同意,對於小師妹的心機,他最清楚不過。如果她說有主意,那麼就是有了絕對的把握。
“叫她不要常見我哥。”清淵伸了個懶腰,“有哪些我需要注意人參加?”
“殷紫姬在九重天門,她一向是頂著聖女的外表,但手腕狠辣,不要小看她。雲水澗有個顧青麟,西翎殷縭在綺寒殿,青鸞閣有南燁葉南秋,還有就是九重天門那個從來沒有露過麵的聖子,總覺得不簡單。”迦若簡略地說了一遍,清淵認真聽著,點點頭,神色也有些鄭重。
她這個臨淵宮雲少主,要和那麼多與她其名的人物幹上…真有挑戰性啊。
但是…她百裏清淵會傻到以一敵五?笑話吧。
“放心,我還有個底牌。”她伸手一勾衣領,一根銀白的項鏈滑落在白玉掌心,流動出凜凜的華光。
這鏈子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銀白的掛鏈下一枚白色透明的晶體,似玉非玉,中間透出點微微的紫色,被掛鏈纏繞在中間。乍一看似乎就是個普通的項鏈,但是讓向來不戴首飾的清淵佩戴的東西…怎麼可能隻是裝飾。
她可是連身上一顆珍珠一枚冰晶都要可以用來殺人的人啊。
“這…”迦若有些微差異,看了那項鏈一眼,微眯起金瞳,沉吟道:“有它…也確實是一大助力。”
“怎麼也不問問它的來曆。”清淵無趣地瞥了他一眼,“據我所知,這“鎖魂”可是屬於詛咒一類的,強迫中咒者神魂分離…你家小師妹學壞了,你怎麼還這麼淡定?”
“你忘了臨淵宮的條規。”迦若好笑地看著她,“所有成員無條件服從宮主意誌…我即使是聖尊,也不可能阻止你做什麼,而且臨淵宮本來就是亦正亦邪,全憑你做主,我需要說什麼?”
“被你打敗了…”清淵笑起來,“這玩意確實不是我弄的,我還沒有學這種邪術的意願。不過那時候正巧遇見聖女大人在追殺他,我看了個熱鬧,然後那鎖魂是以精神力強度為準的…嗬嗬,這真的不怪我…”
“占了便宜還賣乖。”迦若失笑地看著自己的小師妹,“還是多給試煉做點準備吧。”
“嗬…”清淵不置可否地揚起了唇角,豔唇如火,一瞬間那笑容竟是亮的灼人:“我百裏清淵什麼時候怕過別人…”她舒展了身軀,轉眸看向天山之巔的方向,語氣懶懶卻決絕。
“願以此心祭明月,我自傲雪踏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