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你這樣的。”說話間,那人捏住女人的寬袖,往她鼻下送去——
袖中有女人的溫軟體香,還有一縷淡淡的……迷香。
老板娘一怔,旋即收回手掩麵而笑。恰好小二從馬廄回來,見到這副情景,趕緊附耳解釋……待聽聞來者是官差,老板娘連忙陪笑,請他二人到大堂坐好,又端茶送水,又拿出消遣的瓜子。
虯髯大漢不吃,旁邊那俊俏小哥卻是毫不在乎。他邊嗑瓜子,邊抬眼打量四周。
這客棧是座二層小樓,一樓擺著幾張桌子,二樓則是幾間客房。如今樓上樓下空空蕩蕩,不像有人的樣子,那昨天的一對父女……瞥了眼杵在一邊的老板娘,他又往外頭看去。外麵風吹沙走,日頭越發陰沉,他顰了顰眉,問:“大概什麼時候起沙子?”
“不好說。”老板娘搖頭,“這大漠裏的天氣說變就變,沒個準頭!”
就這說話的功夫,外頭突然刮起狂風來——
大漠裏風沙大,極容易迷眼。店小二不敢怠慢,趕緊去馬廄將兩人的馬拴穩,不過一來一回,身上便落滿了沙子。
老板娘試探問道:“兩位官爺,不如住一夜?”
二人一齊點頭。
她又笑著問:“官爺想吃些什麼,咱這兒有新鮮的……”
還不待她說完,那二人異口同聲回道——
“素麵!”
老板娘還想說些什麼,那俊俏小哥笑嘻嘻地,一字一頓道:“隻要素麵!”終露出個頑皮樣子。
意思再清楚不過,老板娘尷尬一笑,喊小二一起去灶間煮麵。
待他倆離開,堂內二人方低頭小聲交談起來。
那虯髯大漢指了指外頭,抱怨道:“這趟真是不利,就連這破天氣也來壞事!”
一邊的俊俏小哥扁扁嘴,也難得苦著臉:“是啊,這幾個案犯敢劫兵部侍郎衛大人府上的財務,膽子本身就大,沒想到更是能逃!”
“哎,再往外就是玉門關……”虯髯大漢撓頭,頗為苦惱。
這虯髯大漢姓孫名大義,而那俊俏小哥,姓江,單名一個月字。二人皆是大理寺官差。這一回,他們與另外兩位同僚奉命追捕要犯,一路從京城追到沙州。因為擔心那些案犯會趁亂出關,他二人便提前來十裏鎮候著,準備來個甕中捉鱉,熟料半道突然變天……若是起沙暴,那變數可就大了!
想到這一茬,他二人皆歎了口氣。
安靜一會兒,孫大義又道:“江兄弟,哥哥我辦完這案子就想回鄉去了。”
“哥哥你要走?”江月詫異道。他在大理寺和孫大義關係最好,如今突然聽到這話格外驚訝。
“不瞞弟弟,哥哥我一心想謀個高位,平日孝敬了武大人許多銀子,沒想到他突然……”孫大義搖頭晃腦歎氣,接著又神秘兮兮道,“聽說會來個紀大人——”
紀大人?
“哪個紀大人?”江月饒有興致地問。
“就是柱國將軍紀石杭紀將軍家的三公子!”
“紀府前幾年中進士的那一位?”江月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