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出竅,其實說白點,元神出竅也就是靈魂出竅。
1985年,貴市某所高中。
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細雨,隨著打鈴老伯敲響了下課鈴,一群群衣著簡樸的高中生從教室中跑出來。
碗筷敲得震天響,他們跑過那一段黃泥操場,霎時就被這紛亂的人群踩踏成了一片爛泥灘。
來到了一個院落,大家排好隊。
菜分甲、乙、丙三等。甲菜以土豆、白菜、粉條為主,裏麵有些叫人嘴饞的大肉片,每份三毛錢;
乙菜其它內容和甲菜一樣,隻是沒有肉,每份一毛五分錢。
丙菜可就差遠了,清水煮白蘿卜——似乎隻是為了掩飾這過分的清淡,才在裏麵象征性地漂了幾點辣子油花。不過,這菜價錢倒也便宜,每份五分錢。
各班的甲菜隻是在小臉盆裏盛一點,看來吃得起肉菜的學生沒有幾個。丙菜也用小臉盆盛一點,說明吃這種下等夥食的人也沒有多少。
隻有乙菜各班都用燒瓷大腳盆盛著,海海漫漫的,顯然大部分人都吃這種既不奢侈也不寒酸的菜。
“湯妙思?”不對,不是她,隻是樣子很像而已。
因為我是元神出竅,大家也看不見我,於是我走到‘湯妙思’的麵前。想看看她吃什麼,碗裏是乙菜,手上端著一大碗白飯。
中等夥食,本以為‘湯妙思’肯定要跟那些女學生一樣護著自己的飯菜回宿舍吃,沒想到她站在屋簷下,低著頭一直等到幾乎學生們都打完飯菜。
這時候一個黝黑結實的小夥慢騰騰的走過來,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什麼人後,才問打菜的老伯打了一點剩菜殘羹。
“鄒平哥。”
‘湯妙思’叫住了想要飛速離開的鄒平,然後往他碗裏扒拉米飯和菜。
“我胃口小,吃不了這麼多。”
說完,‘湯妙思’沒有半句廢話,護著自己的飯菜飛快跑回了宿舍,隻留下鄒平望著她遠去的背影。
我仔細看了這位叫鄒平的家夥,大冷天的,居然連一臉厚衣服都沒有,鞋後跟都磨破了還在穿,長得也不帥,真是走了****運啊。
不過,如果眼前的‘湯妙思’是湯妙思的母親,那麼她最終沒有跟鄒平在一起,因為湯妙思姓湯啊,究竟後麵出了什麼事呢?
場景變化,接下來的事情也並沒有太複雜,鄒平他順利的考上了當時比較有名的西北農林科技大學,‘湯妙思’則落榜了。
落榜沒多久後,同村村支書來‘湯妙思’家裏送彩禮,想為湯家兒子訂一門親。
讀過高中的‘湯妙思’其實很反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樣的婚事,可是當她看到彬彬有禮,溫文爾雅,又在西北工業大學讀書的湯家兒子時,也動了心。
兩人交往一月,已然互相愛慕。
而此時鄒平他正為學費的事情苦惱不已,‘湯妙思’翻山越嶺走了幾十裏地將彩禮錢全部送給了鄒平。
當時的男女之間都是比較害羞,鄒平跟‘湯妙思’雖然沒有怎麼說過話,但是連同班同學都看得出來‘湯妙思’很關心鄒平,鄒平自然也是感激涕零的。
上了大學後,鄒平很努力,他暗暗發誓要報答‘湯妙思’,而‘湯妙思’也偶爾會寫信給鄒平,並給他寄一點生活費。
終於畢業了,鄒平背著包,懷裏揣著這些年‘湯妙思’給他寫的信,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外麵的花花世界,跑回所在縣裏幹起了農林技術員。
鄒平滿懷激動的來到‘湯妙思’家,卻看到了‘湯妙思’正懷抱著一個小女孩。
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好的時刻。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當你走近,請你細聽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
接著,鄒平自殺,死的方式非常的詭異。
七月十五,鬼節,又是月圓之夜,黃曆上是這樣寫的:貪狼入室,陰氣極盛,諸事不宜,尤忌動土。
最後,鄒平的棺木被一名女子打開,她取出了鄒平的骨骸,將之帶回石溪村。
“好吧,我總算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看到了這裏,我想湯妙思的嬸子應該就是那取出鄒平骸骨的女子。
我的元神終於回到了現實當中,這時候那老婦人正坐在梳妝台前,為湯妙思打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