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水的目光一直盯著大長老緊閉的房間門看,聽聞冷月的話,她微笑的說著:“嗯,七天期限已經到了,我該走了。”
冷月哦了一聲,語氣裏有著幾分不舍。
相處時間不多,但直到金姑娘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清竹水提了提肩頭的小包袱,吸了一口氣,對著冷月道,“淩武女,麻煩你一件事,等大長老回來後,替我謝謝他昨日相救,還有這七天的教導之恩,我不會忘記的。”
冷月笑著應下,柔聲囑咐了清竹水幾句路上要當心。
空寂的庭院,仍舊沒有一襲白衣男子的出現,清竹水心裏已經不再期望什麼,她抿了抿唇,轉身離開。
今天早上來看一眼,真心的想要給大長老道謝一聲。
隻可惜大長老沒有回來,七天時間已過,她離開的時間近在眼前,短暫的師徒之義,她緬懷在心。
溫泉池中的纏綿也好,平日裏他們兩個人的針鋒相對也罷,都已經過去了。
這一別,永不再見。
她和他,終究不是一個起點上的人。
她有著她的意願,而他,有著他的秘密。
清竹水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冷月的視線裏,她唉聲歎氣,長老大人這是怎麼了?金姑娘臨走前要見他一麵,他怎麼就忍心不見呢
微風氤氳,門,緩緩打開,一襲寬鬆白袍的大長老緩步而出。
清晨的陽光,有些迷離,照耀在他的冰色麵具上,多了一絲冷銳。
冷月有幾分詫異,長老大人聽到金姑娘剛才說的話了嗎?
大長老擺手示意冷月退下,冷月心知大長老自有安排,不敢再多言,立馬下去了。
空曠的庭院裏,他一個人立在門口,沒有起步要去追的意思,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悠遠且安靜的長廊回道,這裏,在剛剛,曾經來過一個人
“是什麼讓你的防備如此之深”他的聲音很輕,有絲絲的涼意順著風流轉而過。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精芒,他出手相救,若是平常女子,對他隻怕早已傾心相付,而她,無動於衷!
英雄救美,自古以來的佳話。
本以為,他昨天晚上出手救她,她會有些感化的。
誰知,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對他敬而遠之。
是她猜到了些什麼嗎?
想著,大長老的瞳仁裏似是閃過了一絲算計!
若說大義凜然相救,他心性較為冷漠,顯然還做不到如此份上。
若說目的麼,是,他的確有!
聖月之鏈,是他救了清竹水最主要的目的!
他需要聖月之鏈,而清竹水的體質也需要。
她體內的封印從何而來,是何人所為,這些似乎都透著一層撲朔迷離的光暈。
是否跟聖月之鏈有關,還未可知。
所以,她現在還不能死!
這是他救她,對自己唯一的解釋。
他不是因為喜歡,不是因為動心,隻是因為聖月之鏈,各有所需。
想著,大長老的身體在微風中稍微的顫了顫,他倚在門框上,血紅的指尖,絲毫未有褪去之色。
真的是因為這樣一個理由嗎?
那他不見她,又在憂心什麼?
擔心她發現他的傷勢,所以他不想露麵,隻想這一切自然而然的過去。
秋過了無痕,這七天,他過得異常安心。
隻是一想到當初的目的,他有幾分惆悵。
他挑選她進入長老府邸,是有原因的,起初,他是為了她體內特殊的力量,才挑中了她來這裏。
他知道,這段時間,他的身體會很糟糕,所以,他找了她,來長老府邸陪著他。
他其實是想利用清竹水罕見的力量,來對付這段時間的麻煩。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力量反噬期間,他竟然因為北心的闖入,無意間恢複了些力量,這才導致對付黑袍人由他出手。
想著這幾天的事情,大長老一時間有些迷惘,原先他既定的軌道,似乎出現了偏離。
誓要拿到血魄珠,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用血魄珠來保護清竹水體內的封印,他更是從未想過。
這些事情,似乎都是在這七天裏,轉瞬才有的想法。
“對於自己的獵物,何必費盡心思去救。”忽然間,他擰眉,想到了這句話。
她一直以來,在他眼裏就是一個獵物。
這次不惜一切冒險救她,事後回想起來,他方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原來,衝動是魔鬼,這句話說得還真沒錯。
當時看著清竹水危在旦夕,他為何沒有想到自己周全的計劃,為何沒有想到她,隻是他的獵物而已。
一時間,他莫名的歪著頭,望著空無一人的景色,陷入了深深的思慮中。
這七天,他好像一直處於背道而馳的地境裏,所做和所計劃的完全是南轅北轍。
清竹水,究竟有什麼本事,可以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有時,一個人的心,連自己都看不清,甚至是,不想看清
清竹水出了長老府邸的門,輕輕的歎了口氣,還是七天前的那套裝扮,隻是心情,卻跟剛進府時不一樣了。
那時的她是無所謂的,抱著煎熬的心態去的。
而現在,她有了幾分莫名其妙的惆悵。
在惆悵什麼?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是否親自說一聲道謝的話,就那麼重要?
她撇嘴,“大長老都不介意道謝不道謝了,我還擔心個什麼勁兒啊。”
“小師妹!”一聲歡涼潤的聲音傳來。
清竹水不用轉身去看來人,也知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妃汐。”
清竹水嘴角一抽,最厭惡‘她’的人也來了?
柳葉軒和寒夜飛同時出現,她倒是不覺得意外,隻是,她前腳出府,後腳這兩個人就冒了出來,難不成他們兩個人算好了時間,提前在這裏等著呢不成?
“小師妹,這幾天過得怎麼樣?長老大人沒有欺負你吧?”柳葉軒打著笑語,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