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商業夥伴的女兒。”鍾析嶸說,“一個普通的相親對象。”
“相親?”墨臻和摸摸自己的下巴,突然一笑,看向鍾槿嶸問他:“槿嶸,你哥從三十歲之後一共相過多少次親?你有印象嗎?”
“記不清了,次數太多了。”鍾槿嶸也笑著說,“其實我也很好奇我未來的嫂子是誰,因為她可能撿到寶了,我哥可是一個連初戀都沒有送出去過的人。”
“哦,稀有動物。”
“四叔說笑了。”任那兩人怎麼調侃,鍾析嶸始終沒有說出那個相親對象的名字,仿佛那是一個對他來說特別重要的符號,不能輕易地對別人說出口。
臨走的時候,沈月白拿了那瓶桂花蜜給鍾槿嶸,鍾槿嶸喜滋滋地接了,他突然覺得有些可惜。若是有一天,墨臻和真的於蘇淺淺無法善終,又或者他們始終沒有被任何人任何事影響,一直相扶到老,那個時候,他會不會生出一絲愧疚,又或者還是抑製不住內心的恨意,想要破環他們的生活。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結果,真到了那個時候,他恐怕都再也得不到像如今這樣可以令他甜到心底的桂花蜜了。
“你有心事嗎?”回家的路上,鍾析嶸問自己的弟弟,“感覺你今天,對四叔不像之前那樣熱絡。”
“哥,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官擦力太敏銳了,這樣不好。”鍾槿嶸把頭偏向一邊,似乎不太想跟他說話。
“我不是故意要瞞你,隻是……”
“你不用跟我解釋。”鍾槿嶸突然打斷她的話,“我知道是爸讓你不要告訴我的,因為如果我知道了,肯定又會去把那個女人的背景翻個底朝天。你們就是嫌我礙事唄,我都知道。”
“也不知道你平時溫文爾雅的樣子都是怎麼裝出來的。”鍾析嶸難得地笑了一下,看著鍾槿嶸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比許寧更像一個二世祖。
鍾槿嶸將鍾析嶸車裏放著的CD全都翻了一個遍,然後找出一張自己喜歡的,塞了進去。和緩的音樂在車廂裏流淌,鍾槿嶸閉著眼睛一邊欣賞一邊說:“你怎麼知道,也許我在你麵前的樣子才是裝的呢。”
無論哪一個人才是裝的哪一個才是真,鍾析嶸都從來沒有想過去驗證。他無所謂鍾槿嶸是什麼樣子的,隻知道這是他承認的弟弟。因為鍾家老爺子的不承認,鍾槿嶸是在孤兒院待到了五六歲才被接回鍾家,那麼小的年紀,他就已經品嚐過這個世間的人情冷暖了。
鍾靖覺得愧對他,所以對鍾槿嶸,他一貫是放養的態度,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違法犯罪就行。而鍾析嶸,他把鍾槿嶸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自己繼父親之後,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
鍾槿嶸是他孤單枯燥的童年及少年裏,出現他生命的一抹亮色,那個時候他知道自己有一個弟弟,知道弟弟受了很多的苦,知道自己以後要一直幫助他愛護他,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生命不是虛無的,是有東西可以追逐的,鍾槿嶸是他學會的第一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