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西陵聽到馬大福這麼說,不由得來了興致。他目前也隻勉強去過南荒的部分皇朝,對於南荒之外究竟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卻是半點不懂。
當下起身走到馬大福幾人身旁,馬大福路上曾與獵西陵談起過南荒各大皇朝經商的感受,對這少年所去過的地方也是極感興趣,連忙將他引薦給劉風水。
劉風水原本一直神色淡淡,但在這少年走上前來之時就察覺出不對勁。要說獵西陵能將自身元力百分之百運用,那這能占卜出南荒兵象的劉風水,對於這世間大五行元力的窺探,簡直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其實在剛遇見這一隊行商之時,他便察覺出獵西陵三人的修者身份。生怕三人是因他而來,便假裝著故作不知,隻與馬大福幾人天南海北的閑聊。過了良久,見幾人沒有流露出任何端倪,這才打消了他的疑慮。
眼見著三人修為也不太高深,不過覺境九階的修為。行走山海大陸各處的不少富商,能夠出錢雇用大宗門人作為守護,也正是因為這般,他才會這麼耐著性子與馬大福等人周旋,其實心裏早已打定注意狠狠敲眾人一筆。
不過此時他重又打量了獵西陵一番,神色卻漸漸變了:‘奇怪,這少年體內究竟藏著什麼,與他對視,我居然有依稀被看穿的感覺?’
他遊曆山海大陸這些年四處騙吃騙喝,即便一些大五行高手,也曾被他忽悠,將心事說了個八九不離十。對於麵前的獵西陵,卻無端生出這種感覺。
在兩人互相打量間,馬大福已經將自己對這少年的激賞之意盡數盤托出來,劉風水眼眸數動,強自壓下心中的疑惑,淡淡開口道:“小兄弟,既然來了,不妨讓老夫為你卜一卦如何?”
“有何不可?”獵西陵同樣麵帶微笑,他倒要看看這中年男子酒精能搞出什麼名堂。
劉風水見他這麼說,心裏一陣暗喜。精於相術的方士與小偷沒有什麼兩樣,但凡有機會看到別人命運裏的秘密,都會暗自欣喜不已。
手掌一翻,四枚銅錢已經悄無聲息的從他袖內滑落下來,被他一把捏在掌中,手掌翻轉,朝著獵西陵微微一笑:“不知道小兄弟你,究竟想占卜什麼?”
占卜需要知道大致方向,畢竟這世間百萬因果,沒有人能夠以一言囊括。
“就請老先生幫晚輩卜一卜未來四十年,晚生究竟何去何從?”獵西陵目光燦然,他這一句話說得極為巧妙,四十年之期,即表明了他大宗修者的身份,畢竟民間之人哪會想到那麼久遠的事情;其次便是想看看這老兒究竟如何糊弄自己。
若是這方士信口胡謅,他少不得出手教訓他一番。
劉風水不動身色,將寬大的袍袖甩了一甩,接著用手指蘸出不少南離粗茶,在凸凹不平的桌麵上畫了一個離鼎之象。
對於修者,自身修習元力,與那富貴吉凶已然隔得較遠,倒與世間兵象相近。世間兵戈的殺戮、平定,大都與大五行元力有關。
凝神看了獵西陵一眼,四枚銅錢被他信手拋出,滴溜溜臨空旋轉了十數息,才啪嗒一聲,掉落在桌上兀自翻滾不止,卻從沒有滾落出那逐漸幹涸的茶漬趨勢。
獵西陵目光不由得一凝,看來這老兒,居然是一名修者。在他的感知裏,隻覺得這老兒體內本元穩固,並不像民間之人一般逐日消退,他之前也沒太過在意,畢竟民間之人,也有一些喜歡那岐黃之術的人,說不定得到一些固本培元的良方,倒也能夠保證本元在短時間穩固無比。
四枚銅錢翻滾數周,方才落定下來。卻在落定之時,呈現出兩個卦象。劉風水自那卦象呈現出來之時,便目光呆滯,下頜打顫,不曾有分毫動作。
“老先生,難道這卦象,不能明說嗎?”獵西陵一改之前的嬉鬧態度,神色驀地沉重起來。修者原本就精通天地間大五行之相,對於這民間之人半信半疑的相術,卻是堅信不疑。
劉風水神色艱難,良久,方才開口道:“小兄弟,這卦象、這卦象........”
“老先生不必猶豫,直說就是。”獵西陵重又看了一眼那卦象,已經隱約能看看出些什麼。
“這是大凶之兆啊!”劉風水再次看向那桌麵上的四枚銅錢,仿佛想從那卦象中看出些許變數,終究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