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晉升為南離武神衛千夫長的少年入得帳內,當即朝著獵西陵一拱手:“羿汲在此,謝過侯爺!”數次的出生入死他眼中隻有這少年的身影,也正是這份傾慕,讓他數次絕地逢生。在他心目中,獵西陵已經是這天地間唯一的神祗。
每一個少年在一定的年紀都會有自以為是的神祗出現,對方的一言一行,都能讓他受用終生。
“哎!”獵西陵麵帶微笑,輕歎一聲。這個一直都謹守禮節的少年,每次見到他都會有持王侯禮,卻是一個認死理的心性。見無法勸阻,隻得作罷。
“西相決定明日子時出兵,讓我做先遣。”羿汲目光中流露出不少興奮,見獵西陵微笑的看向他,不由得收起心內那一份激動,一整衣袖坐了下來。
“這是好事,西相猶豫了這麼久方才作出決定,定是有五六分勝算。”獵西陵聽得西殊的調兵計劃,當即讚同。眼下的戰事,每拖延一日,民間之人就會多出一天苦痛,倒不如早些了結。
眼見羿汲麵上流露出數分希冀,他不由得朗聲一笑:“我陪你做這匡複南離皇朝先驅,將這引起皇朝戰事的獅堂賊子,一鼓作氣趕回南疆去!”
羿汲見他這般說,心內的激動再也掩飾不住。要說這數番死裏逃生的鬥誌,都來源於這差不多與自己同齡的少年,每次看到奔突在戰陣之內獵西陵的身影,他都會無生出無盡戰力。
“軍中之事準備好了沒?”獵西陵見羿汲年輕剛毅的臉上流露出不少倦意,有心將他緊繃的心神調解和緩一些,隨之想到那南荒弈,今日白懿沒來,到讓他有些技癢起來。
“準備得差不多了,隻待西相下令渡湖!”
“那就好,既然有了閑暇,不妨留下來陪我殺一局。”獵西陵說話間,早有親衛將畫在布帛上的棋盤取出,羿汲欣然應允,兩人就著投進大帳來的微光,專心對弈起來。
遠在南荒諸大皇朝一側的東萊,靠近南荒南部的古帝與坎周皇朝內,一道道人影射出,遠遠朝著南荒境內而來。觀其動作,竟然都是修者。
坎周與古帝皇朝,同樣與與之相鄰的南音皇朝一般,立朝數百年,卻也隻有中型宗門存在。眼下立時有數百名相當於覺境九階的修者走出,已經是兩大皇朝之內宗門所能支撐的極限。
就在這行修者進入到南荒境內之後,一隊無比招搖的車馬,也換換自南音皇朝北側的山麓內露出身形來,在四處都是殘垣斷壁、離鄉出走的南荒難民之中,顯得尤為突兀。
隻聽得一陣陣攝魂酥骨的嬌喘聲傳出,其中夾雜著聲聲低弱的啜泣;走在車架一旁的血性武衛哪能經受得了如此撩撥,當下麵紅耳赤。唯獨安然坐在車駕之前的中年男子麵上沒有半點怪異神色,觀其修為,竟是大五行一階初期高手。
能雇用大五行一階高手護駕,此人定然與那東萊大宗淵源極深。除了宗門任務,但凡民間皇室想雇用一向自重身份的大五行高手,大都不異於癡人說夢。
能看尋到天地間大五行破處,攫取修為的大五行高手,對於民間皇族的驕奢銀逸極為憎惡,更不用說為這紈絝子弟保駕護航。
“黃瓊老兒,這是你從哪裏找來的山野村姑,隻顧哭哭啼啼,害得老子沒了興致!”一聲怒罵從華麗的車駕內傳出,接著隻聽得嘭的一聲,一名少女被從車駕中拋出,落地之時嘴角一縷鮮血溢出,稍微動了動,便再沒有呼吸傳出。
一眾武衛牙關發寒,哪敢回答。隻見車駕之後,一名身著仆人一副的奸猾男子走上前來,探手在那少女鼻翼上一探,當即麵色大變。
抬起頭來之時,早已換成滿臉諂笑:“使者大人息怒,都是小老兒的過失;大人要是覺得這批女子不入法眼,我定會讓兄弟們加大力度,從難民中挑選出姿色絕頂之人,洗淨養肥之後,再帶來大人駕前。”
“哼,再有這等貨色,你就等著被老子拋在荒郊野嶺喂狗吧!”車駕中繼續傳來尋歡作樂的聲音。
那黃瓊老兒麵色發白,暗道一聲僥幸,疾步退走,朝著車駕後麵的十數名精壯武衛吩咐了一番。
這一行車駕所到之處,定有陣陣哭喊聲傳出。那原本就流離失所的南荒土民,在車駕過後無不哭天搶地起來。甚至有幾名性情剛烈、被奪走愛女的孤寡老人,當場自殺。
與這慘絕人寰的情景相似,華遺大宗之內,數道方器光芒刹那殺來。一眾身著東萊宗門弟子服飾的修者急速射入聚居在華遺大宗山下、好不容易得到幾日安寧的難民群中。
慘哼聲接連傳出,不出十息,手無寸鐵的華韶流民已經有百數人失去性命,鮮血將浮土飄揚的地麵,生生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