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兄何必在乎這些世俗之禮,君倫綱常,不過死物。我等是活人,萬事變通一些即可。”華服男子言語間仔細打量著獅堂來人,見對方言語間恭敬畢露,想想覺得索然無味,倒也不再客套。
一行分賓主坐定,白姓男子早已一掃先前的隨和,嘿然間開口說道:“既然諸位是堂主遣來助我之人,定是堂中精英。”
隨意一掃,他便將離龍方想說出口的話語擋了回去。
“不知諸位兄弟,此行訪問天工大宗,可曾順利?”
“托侯爺洪福,我等入得天工大宗,倒也不曾遇到什麼麻煩。隻是那天工大宗的要求......”離龍話語一頓,不直接下去的話語當講不當講。
“說罷,此地也都是自己人。”華服男子隨意朝身周看了一眼,目光中的警告意味極為明顯。眾人維維應諾。
“天工大宗,說事成之後,南荒得讓與他三成。”
“什麼?三成?”華服男子言語間,身形微動。更是一把將身旁的藤椅幫手握得嘎吱作響。隨即下手一沉:“好,很好。懂得掠食的獸,總比養在家中取樂的狸貓強。”
一行見他在短短時間內便已將情緒換過,離龍也不由得在內心暗歎一番。麵前的男子自小生長在皇室,能有這等胸襟心智,當真是梟雄之流。
離龍並未提丹藥以及機圖之事,當先將天工大宗的行為說出來,便是在考校這男子的心思。若是他當場翻臉,大不了自己眾人拚命將消息送出去。盡管此地萬分凶險,但有千數枚牽機丹在手,倒也不懼。
“天工大宗,了將機圖送予眾位兄弟?”華服男子此時已經目光冷靜,當下沉穩問道。
“機圖已經取來,還請侯爺過目。另外,天工大宗在機圖之外,附贈了千餘枚丹藥,也不知作何用。”離龍故作不知,與這般心機深沉之輩相交,得學會隱藏。
“喔?快取出來看看。”白姓男子見離龍這般說,對於那機圖他倒也不是很期待,反倒期待那數千枚丹藥。
若盡數為牽機丹,那自己的武衛團之中便會生出幾近六七百覺境八階,甚至九階高手。這樣數目的武衛團,能夠讓民間任何一座坊市瞬間摧枯拉朽。
待離龍將那圖紙連同丹藥一並取出,白衣男子眼中金光更甚:“哈哈,這天工大宗總算還不算做得太絕,若是事成之後,他能有能力掌控三成南荒之地,就讓與他又何妨?”
就在一行交談間,門外忽的有小廝報告:“雲氏南疆之地、代行武衛雲天宇參見侯爺!”
“來得正好!”白姓男子當即長身而起,幾步走過去,將雅間門四下打開來:“我們一行在此相距,就等天宇你了。”
來人神情剛毅,上唇處濃濃的一綹黑須,更顯露出自分耿直剛勁之色。似與白姓男子早就相識,見對方熱情,也沒做過多表態:“見過侯爺,不知侯爺在我方剛調回皇城就聞風而來,是為何意?”
“哈哈,能有什麼事?我祖德公與你雲家本就是故交。隻是因先皇心生間隙,便故意將我們兩脈子孫分隔開來。這嫘世的你爭我奪,其實又與我等何幹?”
來人並不說話,隻是定定的看了他幾眼,忽地神秘一笑。仿佛不知對方為何發笑,白姓男子露出稍有的不鎮定:“今日既然天宇老弟回了皇城,我倆自然要好好蓄一蓄舊。”
“我看不必了,軍中事忙。南疆之地秋時之氣逾盛,我還想著早些入內城覲見,也好將萬民水火以告聖聽。”雲天宇對著侯爺幾乎無甚好感,甚至他還聽聞,自己兄長雲天南的死,隱隱與這侯爺有關。他一貫心性耿直,對白氏盡忠,對於這事也是咬牙咽下,眼下在不遠與華服男子糾纏。
“難道,你連鎮南將軍的死訊都不想知道嗎?”華服男子目中閃過幾抹陰沉,這雲天宇的態度,讓他很是惱火。不過眼下雲氏一族依舊是帝室心腹,萬不能輕舉妄動。
雲天宇身形一震,原本就要走出門的身子頓了下來,雙眸赤紅,一字一句問道:“你告訴我,我二哥究竟是怎麼死的?”
這掩藏了將近兩年的死訊,原本他以為早就被壓下,此時被華服男子提起,當下再不掩飾,寒聲問了出來。自他大哥離世後,整個雲氏便依仗他口中的二哥--雲天南的功勳繼續榮耀南離。他對自己這個二哥,是打從心眼裏佩服。
“是晨悟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