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既然彼此都在狩獵,有很大的可能會孤注一擲,它們敢來襲擊,我們便給它這個機會。眼下彼此已經亮出獠牙,就隻剩下死殺了。血脈淌過的仇恨,不能溫養,隻能用鮮血來償還!”黑夜中,獵西陵眼裏閃過一道寒光,暗自將拳頭握緊。
要是在前三日,他尚且不會理會南離火狐,用不著花這麼大的力氣去布置。但經曆前幾日夜晚南離火狐的追殺,加之絕穀處南離火狐無孔不入的追蹤,這才讓他狠下心來。
獵西陵見獵壯不再詢問,便轉過身去,朝鄭晟道:“鄭師兄,今晚就由我來守夜吧!如果有突襲,你按我說的法子,領著大家先退出屋去。”
鄭晟看了看他,終於點了點頭。自門口走回,盤膝坐下來,閉上眼睛。
獵西陵走出草屋,靜靜的看著不遠處黑魆魆的山巒。盆地間降溫總比山麓慢,風勢倒也還緩和。
會眼看去,但見身著淺赤色女式武離裝的周婉,呆呆站在月光下,似乎心有所思。
“周師姐,今晚你也守夜麼?”聽得人聲,周婉回過頭來,眼睛裏閃過一絲迷霧般的光芒,見來人是獵西陵,點了點頭,繼之淡淡一笑:“小陵師弟,難道今夜是你負責巡夜?”
在她眼裏,獵西陵雖說年少,但處事方式卻極為老辣,便也不拿捏姿態。隻是她對這少年越來越覺新奇,言語間便有探尋一番的意思。
“嗯,我見鄭師兄整日守著大夥心下過意不去,便主動承擔下來。再說今晚,應該還不會有事發生。”
“你這麼肯定?”周婉心下大奇,眼睛一亮,朝獵西陵笑道。
“你看草海內的情形,月明星稀,整個盆地間的風吹草動都能看得明明白白。若我是南離火狐,也一定不會驟然殺來,免得大煞風景!”
周婉見他回答得風趣,微笑著朝他看來。這個十二歲左右的少年,明眸皓齒,衣帶如風,偏偏又沉著冷靜,談吐不凡,不由多看了幾眼。
兩人再不說話,觀看了一番夜色,又四下轉了一番。約莫著應該到醜時三刻,夜雖深邃,卻天光尚好。
“周師姐,你先回去吧歇息吧,我一人能應對得來,今晚說什麼那南離火狐也不會來攻了。”獵西陵打了一個嗬欠,當即轉身朝草屋處走去。
周婉不多時便也回去了,整個盆地裏,隻聽見草木背風吹動的簌簌聲。
約莫到了天亮,獵西陵忽然聽到一聲極為細小的鳴叫,應該是負責探視的南離火狐,相互交流之後回去了,不再遲疑,當即和衣躺在草木上熟睡起來。
次日醒來,天色卻比前一日陰沉許多。山風自穀中騰起,將草垛吹得獵獵作響。直到過了午時,方才出來一絲日光。
眾人依舊將往日所做的事情重複了一遍,獵西陵與獵壯兩人,卻是朝著盆地一側的山麓處行去。
不到半個時辰,獵氏兄弟當即返身歸來。獵西陵見眾人都在,便附在錢尺耳旁耳語一番。
隨即錢尺朗聲笑道:“剛才小陵師弟說了,這幾日都在盆地中停留,也不知道各位修為究竟是什麼模樣?此次試煉,晨悟大宗與我天音參與試煉的新晉弟子同為五人,眼下天光尚早,大夥不妨切磋一番。”
鄭晟聞言,馬上同意。
於是晨悟一方新晉內門弟子五人,與天音五人站定。即刻間,雲紫衣對上衛清弦,元問對上王蕭,獵壯則選中堅毅少年陳衝。
剩下兩隊,自然是獵西陵與韓離,李木與沈俞。
雙方都是一腔熱血,方才站定,頃刻劍拔弩張。
錢尺與鄭晟對了一眼,當即錯開一步,名為觀看,實則守護。
獵壯一言不發,做了個請的手勢,‘風吟’巨弓霎時便自後背取下來。陳衝也不遲疑,將手中似戟非戟,似鐧非鐧的方器取來,緊緊攥在手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