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罰聖者來不及出手之前,隻見晨罡聖者手一揮,‘寸芒’青光大盛,電射而出,轉眼便停在半空。
卻也在方剛停落之時,原本半丈大小的‘寸芒’青光,刹那化為數丈,長逾百丈。
兔起鶻落間,一臉驚詫的雲武衛被晨罰聖者抓起,猛地一拋。接著便混跡人群,每走一步便有一位祝師被擒,轉瞬拋飛。眨眼間,大殿內之來人便不足十數。
“蠻牛!”晨罰聖者見老友神色冰冷,竟忘了阻止,直到最後一人被拋出,晨罡聖者冷聲喝道:“去!”
‘寸芒’咻的化為一道青光,自半山處的洗凡閣,須臾朝山下夙城坊市街道疾馳而去。
“哼,你!”晨罰聖者眼露憤怒,臉色醬紫,直直盯向晨罡聖者:“蠻牛,你今日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
“不用那麼著急,日後我一定會給你答複。”晨罡聖者冷冷回答,轉身朝戰武堂方向掠去,大五行元力取代了“寸芒”,在他腳下隱隱彙聚成一道劍光,托著他須臾消失不見。
“晨罰師兄,你看這......”
“哼,我能有什麼辦法?雖說平日這蠻牛對我還有三分畏懼,眼下如此倔強,我又能有什麼法子?”說罷一跺腳,一轉身踏風而去。
洗凡閣通明燈火,在眾人離去之後,驟然熄滅。
眾人隻覺得山風呼呼貫來,卻是眼眸再難張開。秋歲時節,晚間不比白日,此時朔風呼呼自山上掠下,而坊市間白天的熱氣尚未散盡,登時與山風遭遇。
隻覺胸中血氣翻騰,筋骨稍弱者,不待寸芒掠至山下,臉色便已經煞白如雪。胸間有如巨壑撞擊,內外交困之下,再難忍耐,“哇”的一口噴出血來。
寸芒須臾便飛掠山下,“嗡”的一聲響,射入堅硬的青石地麵,兀自顫抖不止。
跌跌撞撞,眾人收勢不及,登時朝前翻滾不跌,就如雲武衛這樣筋骨上佳的高手,也再難忍受,一大口血猝不及防的噴出,麵白如死。
待得調息過來,陳金龜發聲問道:“雲武衛,如今我們被那蠻橫修者拋下山來,究竟該怎麼做?”
“連夜撤出夙城!”雲武衛臉色蒼白,輕撫胸口,神色間更閃過一抹決絕。
晨悟大宗有如此動作,雖說各大宗門不屑於料理王室瑣事,卻也不免探知一番。要是宗門之人說漏嘴,自己一行人的蹤跡難免暴露。
百數人身家性命事小,破了大計事大,要是捅了簍子,誰也擔待不下。當即隻得接著秋實節坊市門尚未關上之時,連夜撤去。
一行人心懷鬼胎,即使身負重傷也不敢稍帶,一路急趕,約莫一個半時辰,才自晨悟宗山下、偏遠的坊市北門行至正門處。也不見有人盤問,當即離去。
轉過坊市門,撇開官道,尋一小路,發足疾走。
月明星稀,一日早過。
......
南離遠山,盆地草海內,兩間草屋中燈火通明,時不時能聽到交談的聲音。
草海起伏,四周遠山,卻寂靜若死。
“明日還得做那些無聊事兒?”獵壯正坐在獵西陵身畔,看得眾人閉目養神,便出聲詢問。
“當然,難道哥哥這就沉不住氣了?”獵西陵聽得獵壯言語中夾雜些許不耐,不由微笑一陣。這樣急若風火的哥哥,有許多年不見了吧。
“沒有,我隻是擔心你的法子,你說那南離火狐生性狡詐,它們會如約前來嗎?”
“不知道,我隻斷定時間越長,這場圍獵便越豐盛。”獵西陵的目光在鬆脂燈下閃爍不定,卻不知他心裏想著什麼。
“對了,那草海裏的通道,是不是應該拆開幾處決口?”獵壯沉思了一會,抬起頭來,神色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