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皇朝周圍四大宗門的局勢,誠如年長少年所言,不過也沒有他說得那般嚴重。宗門之戰並不像這群摩拳擦掌的少年口述一般兒戲,但凡大宗,都有數百年積澱,它需權衡得失之後,方能確定對外策略。
成長了數百載的大宗,心智自然成妖。門內弟子相互攀比、打鬥,甚至出現傷亡,高層卻也不會因此而破裂,頂多是上門喝問一番。
幾乎與這群眾少年少女下山同時,晨罡聖者已經將代表他們身份的劍函收集,朝著戰武堂的方向走去。過不久便來到一塊無比光滑、鑲有凸槽的玄黑石壁前,將五塊劍函一一鑲了上去了上去。
劍函在須臾間變亮起來,與周圍的數百劍函一樣,閃著清幽光芒。如若仔細,便會發現那劍函的光芒,也有著強弱之分。
南離群山的入口並不在晨悟大宗附近,禦器飛行大耗元力,因而一眾少年也沒誰再逞強。
在晨悟大宗山腳客棧住了一夜之後,便等來了晨南長老口中之人。
卻是一男一女,男的名為鄭晟,為晨悟宗五代弟子,論起輩分,當稱師兄。此人約莫三十來歲,高高瘦瘦,一副書卷氣。眼眸時不時一閃,卻是攝人心神。
女的名為趙欣,同樣為五代弟子,差不多與鄭晟相同年紀。雖說不甚驚豔,但笑容清淺,相談和煦,一看就是心底寬厚之人。
待大家自報姓名之後,獵西陵方才知道,宗門內與他一起晉升內門弟子的年長少年,名為元問,卻是南離皇朝極少見的姓氏。
那個木訥少年,名為李木。這名倒與他的性格很是相像。
至於從宗門覺塚裏獲得青笛的堅毅少女,名字很是淡雅,叫作衛清弦。
一眾五代弟子見過,便以年齡大小相稱。
待過一晚,一行人便折轉西行,繞過富庶的夙城地界,傍晚時分,早到南離群山入口處的一個邊陲小鎮。
為避名諱,此鎮由南離鎮改為南回鎮,意喻著到了此地,便到了南離皇朝國境邊緣。
駐守此地的武衛團,一問是大宗來人,也不多加阻撓,徑直將之安排進官坊歇息。
此處背靠著一望無際的南離群山,環境幽靜無比,夜鳥清鳴,倒也適合修者。一行人歇足腳,各自回房。
獵西陵房間緊靠獵壯,待得無聊,便出房去尋找哥哥。
隻見獵壯將整個身子緊靠在官坊光滑的原木護欄上,遠遠看著南離群山,目光黯淡,神色越來越冷。
他知道哥哥在想什麼,也沒打擾,靜靜站在一旁。下山時經過原先的聚落,望北峰依然巍峨,而先前勉強能看出通往南離群山的小徑,十年間,早已被藤蔓遮掩,巨木參天。
“明天就進山了!”獵壯察覺到弟弟到來,淡淡說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與他交談。
“嗯。”獵西陵回答著,抬起頭去看向不遠處的南離群山,隻見高低不平的山巒,在夜幕下勾勒出黑魆魆的殘影,看不太真切。
“十年了!你可還記得,十年前的我們,被一群五行惡獸追得棄家逃離?而明日之後,‘風吟’定會將這場血債了結!”獵壯將身旁拄著的巨弓端起,目光執拗的朝著群山深處看去。
獵西陵怎麼也不會知道,十年,竟讓生性活潑好鬥的哥哥,積蓄了這麼多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