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旁有人低聲,說道:“我當是什麼愛酒公子,原來也是不懂酒之人,竟能囫圇吞棗般的一口氣喝完一壇酒。”
這人一說,眾人也跟著附和起來,少年沒有理會,接著第二壇,第三壇……
當少年喝得隻剩下一壇之時,四下裏呼哨聲均已止歇,一個百人的酒館鴉雀無聲,就算是眾人的呼吸聲也都各自拚命壓低,不令發出半點聲音。
各人凝氣屏息之中,隻聽得一個人喀、喀、喀的皮靴之聲,從西邊沿著大街響將過來。
這人走得甚慢,沉重的腳步聲一下一下,便如踏在每個人心頭之上。
腳步聲漸漸近來,這時正當太陽下山,一個長長的人影映在大街之上,隨著腳步聲慢慢逼近。
街上人人都似嚇呆了,皮靴聲響到酒館外,忽而停住,那人上上下下的打量館內少年,突然間“嘿嘿嘿”的冷笑三聲。
少年這時也飲下最後一壇酒,緩緩抬起頭來,隻見麵前那人身材極高,一張臉孔如橘皮般凹凹凸凸,滿是疙瘩。
少年冷冷問道:“閣下是來買馬的嗎?”
說著,又叫來店小二,要來十斤酒,眾人皆是驚訝門口高個兒之人,又是驚訝少年酒量。
那高個兒又是一聲冷笑,說道:“再加十斤!”說著,又一步一步的走進酒館,似乎要將酒館震塌,直到坐在少年一側,眾人才鬆了口氣。
少年閉上眼睛,道:“閣下想和我共飲幾杯!”
那高個兒雙眉豎起,大聲怒道:“求之不得!”突然將酒壇劈麵向少年擲去。
少年不驚不慌緩緩將頭一側,酒壇從他臉畔擦過,拍的一聲響,砸在櫃台之上,落地“哢嚓”碎裂。
高個兒擲出燒餅的同時,隨即從腰間撤出一對雙刀,刀尖映著夕陽,藍印印地寒氣逼人。
少年冷冷說道:“酒還未到,閣下就忍耐不住了?”
高個兒道:“在酒到之前,我想多一個下酒菜。”
少年冷笑道:“閣下說的也是,隻是這下酒菜,我可不喜歡吃,就不知道閣下能不能吃了。”
高個兒怒喝:“能吃也罷,不吃也罷!拿命來!”
少年臉色微變,左頰上的肌肉牽動了幾下,隨即又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說道:“我的命可沒那麼好拿?”
那高個兒罵道:“試試才知道!”話音一落,左刀一起,一招‘刀光之影’,疾向少年左肩鉤落。
少年向右略閃,高個兒左刀落空,手腕隨即內勾,拖回刀鋒,便向少年後心鉤去。
少年後腳踢開坐下椅子,矮身避開,跟著右足踢出,踢在那木桌之上。滿桌的酒壇向那高個兒身上飛去。
那高個兒吃了一驚,急忙後躍,避開了前麵酒壇,卻避不開後麵酒壇,無奈之下高個兒隻能徒手各個擊破酒壇,隻見其拳麵已被鮮血染紅。
少年雙足力登,衝天躍起,已縱到了房梁之上,手中兀自拔出腰間鏽刀。
猛地裏青光閃動,一柄單刀朝高個兒迎頭劈來,高個兒連忙舉刀格擋,“當”的一聲響,火光四濺。
眾人原以為少年腰間鏽刀隻是裝飾之物,卻不料這黑黝黝生著鏽毫不起眼的鏽刀,其實乃純鋼所鑄,竟將高個兒雙刀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