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木棋見尉旨卿一身寒氣地下車,茫然地看著一臉不安的玉書。
“看我幹嗎?還不快點跟上?”玉書沒好氣地甩了木棋一臉脾氣,然後甩了一下衣袖就跟上了尉旨卿,木棋隻得無辜地跟在了最後。
尉旨卿的書房裏,尉旨卿正極有雅致的一個人對著棋盤上的殘局研究,似乎剛才滿身肅殺之氣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玉書和木棋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尉旨卿這幅陰晴不定的模樣。
“木棋,今日那藥府三小姐你可有印象?”尉旨卿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枚白子落下。
突如其來的話嚇得木棋端上來的茶都拿不穩,瞬間請撒了不少。
見木棋沒反應,尉旨卿又開口:“三個月前,城外槿樹下那三個女子不知你可還記得?”
聽到這話,木棋恍然大悟地猛拍了一下頭,“難不成那日的三人是藥家的三位小姐?倒是那位跳舞爬樹的姑娘叫人印象深刻,如今這麼一看,倒是和剛才的藥三小姐有那麼幾分相像。”
尉旨卿勾起嘴角,不理會身旁的二人,又盯著麵前破到一半的棋局出神。玉書和木棋二人倒是識趣地退了出去。
屋裏一片安靜,隻聽得到尉旨卿落下棋子是清脆的碰撞聲。
良久,尉旨卿落下最後一顆棋子,局破。
尉旨卿如釋重負般地拂亂棋子,雙眼掃過一邊的信封,終是打開了信。紙上是尉旨卿熟悉的字跡,可越往後看,捏著紙的手就越用力。
這邊的玉書一出書房就拖拉著木棋來到一旁。
“你和公子什麼時候見過藥小姐?我怎麼不知道?”本是詢問,卻硬是讓人聽出了逼問的感覺。
“三個月前京城裏來信你可記得?那日公子看完信後大發雷霆,恰巧你又去置辦府內的東西,我看著公子悶在房裏,就自作主張地帶著公子出門了。我那時正聽說城外的那棵大槿樹開花了,便同公子去了。本以為會冷清,卻沒想到遇見了三個興致極好的姑娘在樹下彈琴跳舞,今日的三小姐便在其中跳舞,那舞姿時至今日也叫人難忘。意料之外地,公子沒有一點生氣,安安靜靜地駐足。後來竟看到藥三小姐爬樹,沒想到公子看到居然笑了,跟了公子那麼久,除了那位主子,我還真沒見過誰能把公子都笑。”
玉書一聽到木棋提到了那位主子,忙急急打斷,“好了,別說了。公子不是交代過,那位主子的事不準提嘛,你又想挨板子了難不成?”
木棋猛地反應過來,差點把舌頭咬到。
玉書一臉嫌棄地看著木棋,然後扭頭就離開了院子。
連續十多天的東奔西跑,藥允茶已經是累得不成樣子了,隻要手邊一沒事做,她站著都能睡著了。
“小姐,十叔都說準備好了,咱們該去仙鶴酒樓啦!”石青死命拽著靠在柱子上快要睡著的藥允茶,然後聽見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就又沒了動靜。“小姐,現在可不能睡啊,小姐你要在賓客到前到酒樓才行啊,咱回來後再睡吧小姐!”
良久,藥允茶才被石青逼得打起了精神,硬是被石青一頓生拉硬拽地塞進了馬車。
藥允茶一下車就看到了門口的尉旨卿。
“尉公子來的怎麼這麼早?”藥允茶攀著石青的手來到尉旨卿跟前,然後發現那日的一男一女乖巧的在他身後。
尉旨卿淡淡一笑,“這生意尉某也算是個股東,便也算得上是自家的生意,當然要殷勤一些才是,何況尉某的馬車剛離開,算不上早。”
兩人皆是不再說話,安分地守在一邊。
半個時辰後,酒樓門口聚滿了人,堆在一邊的賀禮也已經多到不行了,藥允茶看了看頭頂暖洋洋的太陽,越發覺著困。最終在石青的提醒下,在吉時的時候拎著金剪子站了出來。
女子鶯燕般好聽的聲音響起:“諸位,小女子是藥家老三,家中坐著賣酒的生意,但生意都是靠兄長打理,如今兄長身背皇命,不得已將家中重擔交給了小女子,承蒙鄰裏鄉親的照顧,這些日子在生意上沒少受益。今日在尉公子的幫助下,這仙鶴酒樓才算正式開業,預祝這酒樓的生意興隆,紅紅火火!”
藥允茶扯完一大段羅裏吧嗦的話後,手握著金剪子一剪剪斷了紅布。
藥允茶掛著笑招呼著一個個“衣食父母”們進去吃飯。
這邊藥允茶忙得起勁,而這邊尉旨卿卻是坐在二樓的雅間裏喝茶吃點心,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