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聶天昊緊皺著眉頭,一口就抽掉小半支煙的舉動就能看出他此時心事重重,臉色有些憔悴,嘴唇更是有些幹裂,旁邊還站著一個體態婀娜的秘書,見到朱夢姿走進來,中年男人地眼中露出驚豔的神色,刹那的失神後連忙將煙頭在煙灰缸裏掐滅,態度謙恭地站起來迎了上去。
“劉總,你好。”聶天昊習慣性地伸出手,卻僵在了一半,這手猶豫著有些不敢伸出去,他想起了這個豔名兼才名遠揚的奇女子有個習慣,就是從來不會和任何一個男人握手,無論對方的身份有多重。清高也好,冷傲也罷,她的任何行為在外人看來都是自然到無可辨駁的,聶天昊的表情略顯尷尬。
“你好。”朱夢姿隻是對他點了點頭,聶天昊他聽說過,也算是個傳奇人物,她聽說過一些,也知道他這次來的目的。她向沙發伸了伸手,示意過去說。
老板落座,兩個秘書自然地站在他們身後。麵對掌控著劉氏集團這個龐然大物的人,雖然同是“總”,但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人,聶天昊顯得有些忐忑,這讓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第一次求職麵對公司老板刻板的臉時,也有過同樣的心情。幾十年大風大浪的磨礪,聶天昊同樣練就了過人的心理素質,很快便適應了這股無形的壓力。
“感謝劉總能夠百忙之中抽出寶貴的時間,鄙人榮幸之至。”聶天昊習慣性地想客套幾句,卻發現話說完對方的表情依然平靜如水,不作表示,神情便有些尷尬,一時間摸不準對方的態度,一下子就讓他落入了被動,那接下來要談的事情……
聶天昊自知這次來的目的,對方肯定已經了如指掌,是的,他的公司出現了問題,作為第三方金融平台,因為係統漏洞,用戶信息大批量泄露,致使許多用戶的賬戶遭到竊取,損失慘重,而且這個事件不知道怎麼被人捅到了媒體,於是鋪天蓋地的負麵報道讓他的企業信譽跌入了穀底,一些用戶甚至鬧到了他們的公司要求賠償,如果不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案,這些人將訴諸法律,而且在輿論壓力下,內部都已經人心浮動,他那看似堅固的公司很有可能從此一蹶不振,支離破碎。
最重要的是,因為這個事件,公司的股票暴跌,市值已經銳減六成,而且還在繼續往下跌,還有那筆巨額的賠償款,他的公司已無力償還,平時相好的銀行沒有一家再看好他們,都像避瘟神一樣,一分錢都不肯借給他,如果要還清那筆債,隻有破產一路。
聶天昊幹笑兩聲後,歎了口氣說道:“劉總,想必您已經知道博世的情況了吧。”
“不錯。”朱夢姿簡潔地回答道。
“事到如今,我也就直說了,我這次來的目的是尋求合作……不,是想請貴公司能夠伸出援手,幫我一把,度過這個危機,聶某感激不盡,當然,條件你們開,隻要我辦得到,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回報。”聶天昊雖是商人,但直言重諾的性格多年來一直沒變,少有其他人的那種信口開河、圓滑世故,也正因於此,身邊能拉起一支信得過的團隊,公司也因此越做越大。
朱夢姿嘴角揚起一絲微笑,她抬手向後麵示意了一下,蔣晴立即會意,將手裏的那份文件遞到她手上。朱夢姿沒有打開,而是放在桌麵上向聶天昊推了過去,緩緩說道:“我相信聶董的誠意,但在此之前,聶董不妨先看看這份文件。”
聶天昊拿起桌上的文件,臉色並不是很好看,他已經猜出了裏麵是什麼東西,不過還是依言翻開了這份文件。入眼便是對博世近況的分析,這些他都知道,匆匆瀏覽後繼續往下翻,後麵的內容就讓他頓時瞪起了雙眼,一臉地難以置信以及漸漸積蓄的憤懣。
“啪”
聶天昊顫抖著雙手將文件甩在桌上,臉色漲紅,顯然被氣得不輕。
“一幫吃裏扒外的畜生,我怎麼養了這麼些個白眼狼。”聶天昊咬牙切齒恨聲道。
朱夢姿並沒有因為聶天昊在她麵前發作而發作,麵色始終平靜如初,這份文件是最近由下麵提交上來的,至於為什麼她會關注博世這麼一個相對於中凱集團而言的小公司,隻因為他爸爸劉繼凱曾對她說過那句話。
“蔣晴,你先出去一下。”朱夢姿又對身後的蔣晴交代了一句,蔣晴聞言點頭,轉身離開了這裏。
聶天昊有些失神,他身後的女秘書察言觀色,知道現在不是留在這裏的時候,兩個老總有話要單獨說,恭謹地看了一眼朱夢姿後,也跟著離開了會客室。
“競爭無處不在,至於用什麼手段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輸誰贏,誰能笑到最後誰就是贏家,顯然這次你輸了,輸在了自己人的手上,跟預料的一樣,是不是,聶叔叔?”朱夢姿緩緩說道,態度沒有了之前那麼地生分,因為沒有多少人知道,聶天昊跟他父親私交不淺,其中還牽涉到一件陳年往事,隻不過秘而不宣而已。而聶天昊能有如今的成就,離不開劉繼凱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