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思路清晰地將這番話說完，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偷偷看了一眼朱夢姿，為了能在這次會議上有所表現，在上司的麵前能閃亮了一刻，他做了將近半個月的準備，所有的調查和分析都很詳盡。
徐輝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這個年紀能站到這樣的高度足以稱作年輕有為，要知道劉氏集團在國內可是排名前十的大集團，多少人擠破了門檻都未必能夠進得了，能走到這一步他足以自傲了，不過每當看到宛若女神高高在上一樣的朱夢姿時，他的那些驕傲有時候甚至讓他有些提不起勇氣與她對視，因為她太完美了，完美得幾乎讓人高不可攀。
朱夢姿聽完之後並沒有什麼表示，而是沉默地看著手上的那份資料，不時跟旁邊筆記本上的報告做著對比，沒有人再說話，整個會議室顯得靜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幾分鍾過後，當氣氛變得有些壓抑，秘書蔣晴輕輕地走到朱夢姿身邊，小聲說道：“劉總，徐副總監的報告結束了。”
朱夢姿這才回過神來，歉意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文件轉首對坐在右邊第二個位置上那名花白頭發的中年男人說道：“戴總，你怎麼看？”
“嗬嗬，徐副總監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大部分是讚同的。不過有一點他可能忽略了，這次想收購TENEK的除了我們公司之外，還有其他公司，雖然在上次談判上TENEK選擇了我們，但我想如果將價格壓得太狠，超過他們的接受範圍，在合同簽訂之前TENEK方麵不會介意再觀望一段時間，賣給誰都是賣，下次談判我認為不應該逼他們逼得太緊，但也不能太放任他們坐地起價，這個度要把我好才行啊。”
集團副總裁戴遠鬆不急不緩地說道，他是公司的元老了，二十多年前創立之初就跟著朱夢姿的父親，從最開始幾個人的小辦公室到現在規模不下十萬人的大集團，他是集團內為數不多的見證人之一。
這個想法跟她考慮到的一樣，朱夢姿聽了點了點頭，對下麵問道：“政府方麵的流程那邊進度怎麼樣？”
“報告劉總，國內這邊已經走完，澳洲那邊預計這周之內也能順利通過。”
“律師團準備好沒有？”朱夢姿轉向另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問道。
“劉總，已經準備好了。”
“很好，戴總，下周就由你代表公司與TENEK談判，具體細節明天我再跟你溝通，今天就到這裏，散會。”朱夢姿得到了想要地答案，便宣布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
會議室內的高層們紛紛收拾自己的文件，陸陸續續地退了出去，等到所有人都走完，朱夢姿才從座位上站起來，蔣晴很自覺地上前收拾桌麵上的文件。
朱夢姿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從早上開始她就一直忙到現在，連午飯她都隻是草草吃了幾口，便再次投入工作，昨天陪汪天成去洛璃那裏，還是她頭一天晚上便把第二天半天的工作都做完，直到淩晨兩點，這才擠出半天的時間，說不累那是不可能的。
在外人眼裏，她是個才華橫溢奇女子，有著顯赫的家室和令人羨慕到嫉妒的容顏，掌控著十幾萬人的前程，被人當成是高高在上的女神，但說到底她隻不過是個纖弱的女人。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細雨，落在玻璃上形成一個個細密的斑點，然後連成一片，最後將整個窗外的世界都模糊了，朱夢姿伸出一隻蔥白的手指點在玻璃上，隨著一道水紋緩緩下落，直到手指觸碰不到的地方她才將手指收回，輕輕地歎了口氣。
她有點懷念大學時候坐在草坪上看書的日子，還有這個時節彎腰撿起路邊一片沒有紅透的楓葉，夾在書本裏幾天過後完全變紅時的欣喜，甚至是在聽課時偶爾打瞌睡被驚醒時的短暫慌亂，記憶尚未走遠，卻已觸不可及。
有時候她也想再到原來的校園裏走走，看一看來時的風景是不是沒有變，但是她現在的身份，又豈是那麼容易說去就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