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找你商議大事,不曾想你卻喝得爛醉如泥,算了!多說無益,明天早上再談!”賽千宿倒像個長輩似的教訓起來,不怒自威的嚴厲樣子頗為老成持重,一臉嫌棄更懶得搭理這麼個醉漢,直接拂袖而去。
雷老虎隨之失去倚靠的重心,便即一個趔趄脆生生的“咚隆”在了門檻邊,額頭難免起個大疙瘩。
賽千宿出了雷府,腳步生風,踏若流星,無移時來到了相隔兩條街的方府門外,敲門道:“方德兄!我這催債之人夤夜造訪,不知尊駕可有盞茶空閑?”
賽千宿字字有如直線透門而入,清晰得音猶在耳般傳達至內。
須臾,一文質彬彬的中年方臉男子不慌不忙地開門道:“閣下便是大名鼎鼎的賽霸王賽千宿?”
“貴龍頭的即位大典之上與眾英雄豪傑相識會逢,幸得江湖同道抬愛,賜下響亮諢號,忝稱賽霸王!”賽千宿微微抱拳道。
“裏邊請。”方德笑臉相迎,謙辭禮讓道。
賽千宿卻是毫不客氣,大馬金刀的便往裏闊步走去。
待入得深宅一間較為寬敞的大屋子,隻見那燈光搖曳之下,在一張八仙桌前早已擺放好了十大箱子的黃白之物。
“共計八百萬兩白銀和五十萬兩黃金,還請賽霸王笑納。”方德適時上前說道。
“由此看來,你們紅花會的家底果真還是頗為豐厚的嘛!”賽千宿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道:“細想也是,不然憑什麼養得起底下甘願以命效死的幾十萬幫眾呢?昔孟嚐君三千門客與今貴方相比,怕亦是顯得有些小家子氣咯!幾十萬張嘴每日吃穿用度,想是耗費甚巨勝似嘩嘩流水,竟依然能夠十年如一日的開支如常,當是富可敵國呀......言之可否?”
“微末資產而已!尚且糊口罷了!怎登得了大雅之堂?怎入了賽霸王這雙睥睨天下、虎視九州之眼?”方德對此不置與否的嗬嗬一笑,卻出人意料的極盡阿諛諂媚之能事道。
“那在下倒是不揣冒昧了!刀槍劍戟是需要銅錢來鑄造的,更遑論是秤銀量金之價的軍火彈藥了!哼哼——”賽千宿冷笑著迫視道:“既然不差那三瓜倆棗,卻為何少了我的一千萬兩白銀和一百萬兩黃金呀?且讓我試著猜猜......”遂故作沉吟,語氣略略頓挫,續道:“想必是你們接到了什麼火燒眉毛、迫在眉睫的緊急消息,嗅出點關乎存亡的致命危險即將來臨的味道了吧?便欲以此來將我綁到一條船上,美其名曰同舟共濟,順道還保你一程之安危,可否?”
“若鄙人安然無恙回到總舵,餘款自當雙手奉上,但......”方德欲言又止道。
“你有一個堪稱萬人敵的老婆和兒子,還怕什麼?”賽千宿審視凝注著打斷道。
“賤內和頑子隻會些粗淺的拳腳功夫,豈能與揮手間震懾各大門派的閣下相提並論?實乃天淵雲泥之別!比不得、比不得!”方德話音甫落。
不曾想卻立刻引得一風韻猶存、英姿颯爽的秀頎豔婦便即推門而入,柳眉倒豎的嗔睨著兩個大男人,怒氣洶洶的撒潑並羞惱之極的大聲嚷嚷道:“我苗翠花好歹也是名門正派的親傳弟子,如何比不過他?方德你倒是給老娘說清楚!自從嫁給你,日日夜夜順著你,守了婦道,竟還要如此這般羞辱於我,忒受你的窩囊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