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賽千宿愁眉緊鎖的隨便一個借口遁去也,卻是連忙“逃離”了方府,而後獨自一人走在夜深人靜的戶宇鱗櫛、青磚古道間,悶悶不忿且大呼晦氣,唯恐避之不及。
但見星鬥變幻,月色朦朧,恰若一局殘棋。
“這方德表麵上看著像個老實人,實則心思叵測,言語中一直諱莫如深!想要賴賬也就罷了,竟還弄出個婦道人家出來胡攪蠻纏!亂了灑家胸壑釣魚台!”賽千宿足尖一點,步步生蓮,仿佛騰雲駕霧也似,縹緲至極地登臨廣州城內最高的一幢高塔頂上。
俯瞰全城,繁華似錦,棟棟樓閣綿延展開,幾乎一覽無遺的顯示了這康乾盛世、國泰安康之太平景象。
“可惜呀!可惜!梁園雖好,卻非是久戀之家!大丈夫當遨遊寰宇!”賽千宿負手背後,目光陰沉,笑吟吟的自語道:“凡擋我路者,山崩國滅!”豁然睜目,一對幽邃睛瞳宛如懸於天際盡頭、黑洞邊的兩顆晦暗星辰,而那他睫羽茂盛、緊湊而顯露綢繆,殺機纖毫畢現,微風拂麵間猶勝龍翔鳳翥之勢。
......
翌日,雷府一間密室之內。
賽千宿、雷婷婷以及雷老虎和李小環齊坐一桌,四人聚首於一盞豆大的燈光周圍,不大不小的方桌上擺著一張地圖,赫然是廣州城的城防圖。
賽千宿右手正在桌下細細鑒賞著雷婷婷那雙柔弱無骨的柔荑嫩指,左手則不斷敲擊著桌麵,發出陣陣真氣波蕩之韜氛,仿若直擊人心的木魚禪音,沉吟片刻忽而道:“小婿昨晚夜觀天象,掐指一算,料定最多七天,廣州城必生大亂!”一語驚人。
雷婷婷心裏暗暗隨著那聲“小婿”而樂滋滋,甚至美得不行,胸脯小兔亂撞般無法自持的偷著高興,整顆芳心早就不留寸餘的全部托付予他,卻仍不禁嬌羞忸怩不已,遂抑製不住的紅霞飛玉頰、緋暈染鵝頸,微咬櫻唇低頭不語之態,屬是默認了“昨日”之事。
“女婿所欲之舉先放一放。”李小環作為母親,突然得知自家待字閨中的漂亮女兒失了身子,而且隻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當然凡事必先為雷婷婷著想、考慮。
李小環窈窕儀妝微微前傾,秀麗妝容宛若擎著一朵白皙無比的淡霧愁雲,翹著小嘴直截了當道:“你與我家婷婷的婚姻大事,近況選擇良辰吉時給辦了吧!”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兒女私情,隨後再議!”雷老虎輕輕一拍桌麵,似在顯示一家之主的身份,笑嗬嗬朗聲鑿鑿的發言決斷道:“另外也可讓他倆趁此如膠似漆之際,填補離別的空虛而在往後的時光多加融洽相處,小家碧玉、甜言蜜語更勝舉案齊眉,亦能增進彼此感情!”
“賽某無父無母,孤家寡人一個。所作所為,言出法隨!自當不勝欣喜的萬般願與嶽父泰山結為兒女親家,從此不分彼此而為秦晉之好!不僅如此——”賽千宿端起茶杯,啜了一口香茗,怡然正色道:“庸俗塵套怎配得上婷婷這般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絕代佳人!不!應是網羅天下亦當世無雙的天姿嬌嬈!當以皇後之禮舉國朝拜、八方同慶!如此兀自尚且還嫌不夠,不行,小婿須以四海相贈、以江山作禮才堪聘之仙女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