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是黃欣妍的同學,我也是米縣中學畢業的。”我忙解釋道。
“這是寧書啊,寧老師和顧老師的女兒。”有位姑娘認出了我,“變了樣了,打扮的真時髦,是現在流行的文藝範。”
一個男孩子笑她道:“小妮子還懂文藝範,不過我也想起來了,寧書讀書時瘦瘦的,不愛說話,要不是她父母是老師,準遭小馬頭欺負。”
被稱作小馬頭的人不服氣的叫起來,“我從來隻關心女生,不欺負她們,哎,寧書,你在哪上班?”
“我在報社。”我扯了扯嘴角,對這個場合有點難適應。
“報社在哪?我們縣裏有報社?”
“好像在縣東頭,快到沈家莊的地方。”
“那裏老以前不是火葬場嗎。”
黃欣妍狠狠扇了那男孩的頭,“讓你亂放屁,寧書現在是何慕的女朋友,你們嘴巴幹淨點。”
“噢,噢,我就說嘛,寧書是寧老師的女兒,寧老師書教的那麼好,能讓小孩進下三濫的單位。”
“就是,何主任的女朋友怎麼會差,來,來,大家坐,陪何主任和他的女人唱首歌!”
這時,有人從外麵走進來,小馬頭一蹦老高,“魏哥,我魏哥來了!”
我隨眾人望過去,看到的是魏無涯。
“魏哥好,魏哥好,我是小馬頭的兄弟。”
小馬頭摟上魏無涯的肩膀,得意的說:“不用多介紹了吧,米縣鼎鼎有名的魏三叔的兒子,在江城做大律師的,現在回來自己開律師事務所。”
魏無涯用他一貫空洞無神的眼睛,冷冷的掃視人群,直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我扭過頭,裝作沒有看見。
“寧書”,他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朝我走過來。
我對何慕說:“我累了,我們走吧。”
何慕說:“好。”
我們向外走,魏無涯從後麵追了上來,“寧書!我有話跟你說!”
他毫不顧忌何慕的心情,一把將我的身子扳過來麵向他,“老天爺安排我們一次次的相見,定是有原因的,你能不能聽我講幾句話。”
明明他的手在暗暗用力,說話時卻慢條斯理的樣子,讓我感覺有些做作的輕佻,倒是何慕有些摸不著頭腦,善解人意的說:“寧書,那,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我欲喊住他,可魏無涯霸道的拖著我往另一個方向走,全然不顧從包間裏伸出的一雙雙好奇的眼神,魏無涯就是這樣,執著的可怕,固執的嚇人。
他把我拽進另外一個包間,將我的身體抵在牆上,咄咄的逼問:“他是誰?”
“什麼他?你讓開。”
“剛剛那個男人。”
“他是誰和你有什麼關係。”
“如果你喜歡他,那他就是我的情敵。”
我盯著他冰的發寒的眼睛,“魏律師,請自重。”
“寧書,我說過,我對沒有得到的一切永遠充滿鬥誌,越是難以接近的人我越感興趣。”
“那你得搞明白,你到底喜歡的是固執的感覺,還是你眼前這個人。”
他和我對峙了一會,莫名的說了句,“我回米縣了,和你一樣。”
“我知道,那又如何,米縣有幾百萬的人口,多了我們兩個,有什麼稀奇。”
“寧書,對我說話時可以溫柔一點嗎,像你對別的男人那樣,你和他在一起,能聊些什麼,除了你們共同待過的米縣中學,恐怕沒有其它的話題了,人不能靠懷舊來生活。而我和他不一樣,我和你都在江城待過,我懂你的過去,懂你的心思,隻有我能給你想要的,物質,安全感,還有包容,對於他們的流言蜚語,我完全不相信。”
他的臉貼我很近,從嘴裏呼出的氣像撲麵而來的熱浪,將我的額頭吹的滾燙,壓迫的我幾近窒息。
“你根本不懂我。”我堅定的說。
“那是你把你的心藏得太深了,我很想知道那塊地方你留給了誰。”
“反正不是你。”
“早晚你屬於我。”
一股陰冷的寒氣從腳下升起,還是初秋,卻讓我感到了來自冬日的涼意,我麵無表情一把推開他,逃似的衝了出去。那一刻,我忽然特別的想念秦羽,他在我的身邊該有多好,他是那樣的謙和,永遠不會對我說如此霸道的話,他會嗬護我,像春日裏溫暖的太陽。
回到家,院子裏的燈亮著,花嬸還在,還有幾個鄰居大媽,媽媽在邊洗衣服邊和她們聊天,都快十點了,她們真是精力旺盛。
“哎,小書回來了。”
花嬸像發現了新大陸,老遠的招起手,急切的問:“小書,和小何談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