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兩麵臨海,北靠徐州、豫州,西臨荊州,《禹貢》曰:淮海惟揚州,三江既入,震澤厎定,沿於江海,達於淮泗。一條旭江貫穿揚州北部,旭江城就坐落在旭江下遊的東部。
旭江上一艘官船自西往東航行。
“凡兄,你真不跟我去青籬書院?”
官船雅間,兩名男子正喝著小酒,聽著小曲。其中一名男子身穿華貴的金絲貂裘,頭戴玲瓏錦帽,臉龐白暫,麵容還未脫稚氣,說話的正是此人。
凡落塵自雍州南繞梁州,東往荊州,搭乘前往旭江的官船,船上便認識了這名少年。他自稱騰子非,荊州雲洛人士,此去是到青籬書院求學。因得知他也是一名靈士,便相邀一同前往書院求學,隻是都被拒絕了。
他本打算一路遊曆尋找於姿,隻是沈崎拜托他把一塊碧玉滕花佩還給他姐於靈妙,當時就問他們間的關係,隻是沈崎不願意說。此來旭江最主要的目的還是,他想到這個夢中的家,看能不能想起些夢中的經曆,好解開這些謎底。
天氣已經入冬,他一襲青色棉服禦寒,站起身,望著窗外的江水,望著落在江水中的雪花。
一晃三日便過去了,雪停了,官船停在了旭江城城北的碼頭。
“凡兄,等等我。”
凡落塵剛下船,身後便傳來騰子非的叫喊聲。停下腳步,片刻騰子非就到了跟前,身後還跟著兩名跳著擔子的侍從。
“凡兄,你家就住旭江城,也不邀請我到你家做客。”騰子非抱怨道。
“我不是怕誤了你求學,才沒提起。”凡落塵看著眼前的少年,思緒飄的很遠,想起了籬城的秦真,離家都大半年了,也不知他們是否安好。
“不誤、不誤,書院就在城西的青籬山上,我玩兩日再去。”
凡落塵走在城中的街道上,望著城中的一切,熟悉感油然而生,好似在城中生活了好些時日,他本打算還需去問路,現在就隨著記憶中的道路行走。
城北的主街上,兩旁都是商販、老店,騰子非走走停停,見到什麼都新奇,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看就是沒出過遠門的公子哥。
一行人到城南的於府已經未時,凡落塵敲了門,開門的是位弓背青須老仆,穿著一身藍色麻衣,臉龐布滿皺紋。
“丁伯。”他見到老人,口中自然喊道。
“少爺,你這一趟可是出去有半年了,肯定累了吧。”
丁伯把人帶進了會客廳,然後喊丫鬟安排好客房。
庭院中,凡落塵擺弄著花花草草,有好些稀缺的品種,愛不釋手,心中想著夢中那個於清也是愛花之人,兩人相識之處還蠻多的。
“公子,大小姐吩咐你回來後就去書院找她,有要緊事找你。”丁伯看著他擺弄著花草,開口道:“這些花兒專門請了個花匠打理。”
凡落塵答應了聲,丁伯便離開院子。
擺弄了個把時辰的花,便去了書房,書架上的書很多,都是些雜書。他隨手翻著,其中倒發現本感興趣的,是介紹一種名為白脂玉的玉石。白脂玉顏色呈脂白色,質地細膩滋潤,為罕見的珍寶,靈士可將信息留存在玉中。在書的後麵有介紹一則傳說:白璧藏異。據傳很久遠的時候,有位獵人在山中打獵,突遇風雪,為躲避風雪,躲進了一個石洞,在石洞盡頭發現了一塊白芷玉,風雪停了便回了家。因消息泄漏,有惡少來搶奪,他一怒之下砸了玉石,沒想到玉石裂開露出一隻栩栩如生的金牛,金牛迎風變大,一口吞了惡少,背起獵戶踏空而去。
他從衣衿中掏出在薑尚墓穴得到的那顆白色石頭,根據書中描述,這塊石頭就是白脂玉,隻是這石頭發燙的厲害。在雍州時,拿給沈崎辨認,他也認為是白脂玉,而且是塊沒有存留信息的玉石,如此大一塊可說是稀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