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像不久前在陵園中那般,帝國女王拚盡全力追上蔣碧翎,抬手砍下——
“啊!”
驚詫混合著不甘的痛呼讓威爾茨渾身狠狠一顫。
是女王?!
一直守候在各處的王宮侍衛開始出現騷動,有人已經想要衝上前去,卻被威爾茨堅決攔下。
“女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多年來忠心耿耿的王宮侍衛長麵色鐵青,雙拳咯咯作響。
若是女王真的遭遇不測,即使女王已經下令不許為難,那個聯邦來的瘋子也別想活著踏出宮門半步。
“蓮姐姐,你老了。”
早已形成條件反射的暴起反應幫助蔣碧翎成功地躲過蓮羽的手刀,繼而順勢側翻,一記手刀還回去,正中女王後頸。
這樣快到不可思議的身法,當年是獨屬於聯軍魅影的。
那是誰?
人們都叫她蓮羽中校。
蜉蝣擬生年短長啊……
命長命短,哪是自己能做主的。
下輩子,便做一隻蜉蝣。
來去無憂。
門扉開合之間,大公主阿蘭娜不知從何處衝出來,拖走了自己的妹妹。
昏睡中的帝國女王聽不見槍聲。
雙生蝶戀花,卻知未還家。
待得花凋謝,隻伴琴喑啞。
明明是那樣相似的開端、那樣相似的過程,為什麼結局卻是這樣不同。
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比之當年宮變,著實是更讓人心驚。
“因為,我在。”
柔柔的白光中,帝國女王聽到有個聲音傳來。
“帶我走。”
終於又可以像初時一般,就那樣守在他身邊,不用說,不用問,便成了一種永恒。
她何嚐不是活成了一隻蜉蝣,沉潛數年,隻得朝夕。
若不是蔣碧翎挑起這變動,蓮羽真會以為自己早就消失在這天地間。
“我不能。”麵前那人,溫潤如玉卻疏離。
“不……”
為什麼不能帶她走,從此寄身天地,時空流轉,山水悠長。
即使微賤如蜉蝣,也便罷了。
“花開了,你該回家了。”
淺金橙色的瞳仁中,映出的是最初的那個蓮羽。
當時,他也是這樣和她說的啊……
她的家……
蜉蝣擬生年短長。是這樣說的吧?
蓮羽知道這句話。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好像是還在聯軍軍校的時候。
的確呢,一生長短都不過如此,即使是一隻蜉蝣。
那數年的沉潛,縱隻換得一朝沐陽,也該是滿足了吧?
“母親……”
耳畔隱約傳來孩子的抽泣。
“回去吧。”
“不……我隻要你……”
“我一直在。”
最後一眼,是經年如初的溫暖。
……
“財政部上報……”
幾個大臣又在喋喋不休。女王在一旁閉目養神,將煩人的嘮叨留給了阿蘭娜去聽。
“姑姑……”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終於清靜了,卻聽到阿蘭娜委屈的聲音。
“嗯?”
“太難了,我受不了了。”
“忍著。”
眼看著撒嬌不起作用,帝國大公主阿蘭娜隻得坐回去,老老實實地看起了賬目。
自己這麼大的時候,好像也沒受過這般“摧殘”吧?
不管了。
蓮羽女王的唇角隱約浮現俏皮的弧度。
很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