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兒……”恪思特的表情極為痛苦，“告訴我，為什麼。”
“你會不明白嗎？”女王終於看向了上將，“她的艦艇裏藏了什麼？如果那份數據落到聯邦政府手裏，我們帝國怎麼會有活路！”
“你變了。”
“我知道，”女王的眼角有異樣的東西在閃光，“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想過我會變，”異樣的光亮隻是一瞬便頃刻消失，“哪一個坐上王位的人，可以守住自己的本心。我沒有變成一個野心家，你就應該很慶幸了。”
“蔣家何辜啊。”上將不知如何作答，他隻能抱著一線希望，想聽聽他的親妹妹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的報應就要到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結束了。”
“什麼？”
“她來了。”
“誰？”上將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女王狠狠地推出了門外。
“羽兒！你要做什麼？！”上將試圖再次破門而入，卻是徒然。
因著侍女膽怯而亮起的燈光，有力地削弱了人影自窗外出現時的詭異。
“蓮姐姐。”
是蔣碧翎的聲音。
“你來了，翎兒。”
女王靜立在辦公桌前。桌麵上擺著幾個古舊的相框。
是時光中沉澱的樣子。
“你……”
來人竟一時語塞。
“你不怕？”
“我為什麼要怕？”女王反問。趁著這半刻空隙，她倒是看清了來人的樣子。白淨的臉，細長的眼，眉目清秀如初，和她那個表姐一樣，一眼便知是大家閨秀；身形依然瘦削，線條卻不生硬，有一絲風擺柳的意味。如若不是年少相識，蓮羽覺得自己也不會相信，蔣碧翎是沙場中人。
似乎忽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麼當年，哥哥是那樣強烈地反對自己參軍。
好像有些晚了呢。
“蓮姐姐，我再叫你一聲姐姐，”蔣碧翎的槍口毫不猶豫地對準了帝國女王，“你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
“是。”
“砰！”
被侍衛奉女王之命強行拉走的恪思特上將耳畔忽然有突兀的槍聲響過。
一片死寂。
“羽兒！”
瘋了一般甩開一直鉗製著自己的王宮侍衛，帝國上將剛衝出兩步便覺心口一悶，猝然失去平衡，撲倒在地。
“上將！”王宮侍衛長威爾茨眼疾手快地上前架起恪思特，“來人！快送上將前去就醫！”
“威爾茨！我命令你……救、救我妹妹……”滾滾雷鳴將帝國上將的話軋成了破碎的音節。
往事早已如煙，恪思特卻在這時重又想起了往事。正是了……當年眼睜睜看著司城死在懷裏，蓮羽她……一定比現在的自己痛苦千萬倍。
為什麼偏要在這樣的時候，隔了這樣漫長的歲月，才明了最初的心結？
腥甜的鮮血的味道彌漫開來，上將恍惚記得，多年前蓮羽飲彈自盡，自己也是這樣的感受。
絕望無助。
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