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離開這裏才做這些結論的,但或許那時候的自己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暖暖,你阿爸怎麼還沒回來,我看著這城裏也沒啥活計,幹脆托人捎個口信吧。”
“阿媽想阿爸了不是,我瞧著阿巧姐和嬸子也回來了,這也快中秋了,叫阿爸回來吧。我和小弟可想他了。”
“好。”阿媽撂下手裏的碗筷就急急的追著剛過的信使,塞了兩枚銅板,托著他帶個口信給城裏的阿爸。
完了這樁事,阿媽才好生安下心整理房子,近來的旱把屋子都給弄出裂縫了。她得和些泥漿補上。
今天的日頭還算不錯,蔭涼涼的,有些舒服,可是村裏唯一的一條河,現在水位都是到底了,有那麼些個魚因著太熱,都躍出水麵,一不留神,就被貪玩的孩童捉了去。
我呆在一旁看,背上的背簍還是空空的,突然背簍一沉,我差點沒嚇出個好歹來,回頭一看,是村裏一個調皮的小子。臉一沉,也沒搭理他,徑直尋著那片花田去了。一路上,花的香味越來越濃,我兀自高興著,一看,就隻有那個凶巴巴的小老頭坐在那兒搖著他的蒲扇,好不愜意。
沒有看到那個太陽一樣的少年,心裏總是有些不如意,擰巴著衣服跟小老頭問了聲好。
小老頭卻說:“丫頭,這是不樂意見到老頭子?”
“沒有。“我扭頭看著老槐樹,這麼大的樹蔭也見著小老頭熱乎的不得了,真有這麼熱?我坐在一旁的石塊上,小老頭對我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你總在這兒?”
“是啊,總在這兒。”
“以前沒見過你。”我低頭捉弄了一下耷拉著頭的草葉子,看著自己的腳尖“你認識那個少年嗎?”
“誰?”
“就是那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很溫暖的少年,我總覺得你該認識他的。”我沒有急著要他回答,隻是繼續說著,“第一次看見的時候會有認識很久的感覺,好奇怪。如果爺爺你認識他的話,可以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小丫頭,你叫暖煙是吧。”
“爺爺你認識他麼,告訴我他的名字吧。”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還不知道名字呢,那樣的少年,該是叫什麼名字呢?
“下次見麵問了就是,哪消得這般。”小老頭放下蒲扇,取過一旁的破酒葫蘆,喝了一口,“丫頭,不早了,怎麼還不去尋菜?”
“去了,去了。”我提溜著菜籃子跑遠了去,“爺爺,再見了。”
這一次我沒有再等在這裏,就是聽到身邊的響動時不時會抬起頭,用大人的話說就是魔怔了。
總歸最後沒有再看到那個笑的和太陽一樣好看的人就回家去了。
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可看了眼籃子裏的野菜,就隻想著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