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飛鵲度兩難憑 (四)(2 / 3)

白原按中原的禮節行了一禮,“白某見過王妃,見過相國大人。”

禮畢,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在延羲臉上逡巡而過。

延羲微微頜了下首,“貝海爾湖乃是苦寒之地,常人難以久居。先生選此處歸隱,莫非是有什麼深意?”

白原不緊不慢地答道:“白某曾犯過一個大錯,為求自贖,特意去了那苦寒之地。”

阿璃聞言,心中不禁生出些感觸,垂眸沉思不語。

這時,克爾合已站到了纖羅公主的麵前,取來一盞酒,朗聲道:“尊敬的公主,未來中原帝國的王後,克爾合代表濊貊族人,向公主敬上美酒一盞。”

纖羅身後的侍女小雅上前取過酒,奉給了纖羅。

纖羅大大方方飲下,說:“願草原的子民再不用經曆戰亂之苦。”

克爾合轉身對慕容煜躬了躬身,抬手卷著髭須說:“記得數年前,我兄長曾送給當時還是燕國大將軍的陛下一匹赤色駿馬。如果克爾合記得不錯的話,那馬是陛下打算送給未來妻子的吧?今日見到纖羅公主,克爾合覺得,也隻有公主方能配得上那匹神駿啊!”

阿璃低頭盯著案上的酒杯,朦朦朧朧地似乎聽到慕容煜答了些什麼,卻什麼也聽不清楚。

她的頭又開始昏痛起來,可一顆心偏如置冰寒窖底似的,沒有半點知覺。

絲竹舞樂聲漸漸被賓客的高談闊論聲掩了下去,吳予誠等相熟之人也來席前問好敬酒,朝臣們縱然忌憚厭惡延羲和阿璃,礙於慕容煜在場,麵子上倒也都客客氣氣。高忱就坐在延羲的下首,二人亦數次推杯換盞,卻不談政事。

阿璃抵著額頭,頗為惱火地問延羲:“你拉我過來跟高忱談生意,結果你們一晚上都在聊些詩啊歌啊,到底還談不談?不談我走了。”

延羲雲淡風輕地喝了口茶,“你今夜就這般沉不住氣?”

阿璃深吸了一口氣,做勢就要站起來。

延羲按住她的手腕,神色鄭重起來,“再等等。”

這時,對麵的克爾合站起來清了清喉嚨,在確保已吸引住全場的注意力後開口說道:“陛下,為了表示此次議和的誠意,濊貊族長特意從族中挑選了兩名出身高貴的美麗女子,進獻於陛下。”

他拍了拍手掌,兩名身段婀娜的濊貊女子款款地走上了殿。二人皆豐姿冶麗,容貌秀麗,齊齊拜倒在了慕容煜麵前。

慕容煜不由自主地看了眼阿璃,卻見她似乎根本沒在留意殿上的一切,而是扭頭緊盯著風延羲。風延羲的手覆在阿璃置於案上的手腕上,正低聲對她說著些什麼。

慕容煜移開目光,客氣地對克爾合笑了笑,“此次議和的誠意寡人並無疑慮,族長實在無需多此一舉,還是讓兩位姑娘回家,另行配與族人為好。”

克爾合摸不清慕容煜的想法,連忙說道:“劄木娜和多穆兒是族裏最出挑的姑娘,能歌善舞。這次跟著克爾合來薊城前,已經辭別過家中親人。按照濊貊習俗,已經算是出了嫁的女子,再不能回去了。”他示意兩名女子起身,“你們趕緊為陛下獻支舞。”

此時殿上眾人大多已醉,聞言紛紛鼓起掌來。劄木娜和多穆兒似乎也受了鼓勵,不等慕容煜表態,便徑直舞動起來。

阿璃盯著麵前兩道蝴蝶般翻飛的身影,覺得自己的意識變得遲鈍停滯,恍恍惚惚間隻聽見延羲靠近說道:“你若連這濊貊族的女子都無法帶入宮,又如何讓高忱相信你有能力讓高氏女入宮為妃、誕下王嗣?今晚你隻有讓慕容煜當著眾人的麵接受這兩個女人,才能讓高家下定決心跟我們合作。”